传奇小说 其他类型 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 全集
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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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泡泡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七七岳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 全集》,由网络作家“流光泡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七七才呆愣了一会。二爷爷就不耐烦地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救人如救火,你发什么呆?不敢做就滚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谢七七想到自己的目标,一咬牙,把手伸进酒碗里,洗了手就拿起针。她做官奴的时候,也做过缝补的活,就当自己在缝补衣服吧!谢七七忍着恐惧,抖着手把伤者的肠子塞进了肚里,然后拉拢伤口,认真地缝合起来。这样真的能把人救活吗?谢七七看着伤者年轻稚嫩的脸,祈祷着他能活下去。他的年纪看着和自己一般,他死了他父母该伤心死吧!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合完,二爷爷过来查看,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去缝其他伤者!就这样做,你比王冕那小子强多了,他第一次缝合都吐得天昏地暗......”二爷爷说着转头问道。“墨渊,你觉得这小子的胆识,够不够资...

章节试读

谢七七才呆愣了一会。
二爷爷就不耐烦地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
“救人如救火,你发什么呆?不敢做就滚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谢七七想到自己的目标,一咬牙,把手伸进酒碗里,洗了手就拿起针。
她做官奴的时候,也做过缝补的活,就当自己在缝补衣服吧!
谢七七忍着恐惧,抖着手把伤者的肠子塞进了肚里,然后拉拢伤口,认真地缝合起来。
这样真的能把人救活吗?
谢七七看着伤者年轻稚嫩的脸,祈祷着他能活下去。
他的年纪看着和自己一般,他死了他父母该伤心死吧!
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合完,二爷爷过来查看,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去缝其他伤者!就这样做,你比王冕那小子强多了,他第一次缝合都吐得天昏地暗......”
二爷爷说着转头问道。
“墨渊,你觉得这小子的胆识,够不够资格给我做徒弟?”
谢七七下意识跟着二爷爷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坐在窗下,他一条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黑色的飞鱼服半贴在另一条长腿上。
墨渊?
东越国的国姓是墨,他是皇家的人?
墨渊的脸因为背对着光线,有些阴暗。
谢七七第一眼就看到他眸如寒星的眼。
墨渊长得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那浓黑的眉,高挺的鼻,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的同时,还带着桀骜孤清......
谢七七只看了一眼就本能地垂下了眼。
墨渊身上那种强大的上位者气息让她下意识的畏惧,这是她做官奴八年的本能反应。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小铃铛,你给大人缝合一下他的伤口,二爷爷都夸你手艺比我好,你来吧!”
王冕推了推她,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他不讲义气,实在是他很害怕墨渊这杀神,他担心自己弄疼了他会被一脚踢飞。
谢七七下意识接过王冕塞过来的药盘,来不及反对就被王冕推到了墨渊面前。
二爷爷边给伤者治疗边对七七笑道:“小子,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我就收你为徒!”
谢七七也害怕墨渊,但被逼得没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查看墨渊的伤势。
墨渊伤在小腿上,利剑划破了他的裤子,伤口上面只是匆忙裹了一条布带止血。
鲜血已经染红了布带。
谢七七颤抖着手坼开布带,鲜血就涌了出来。
二爷爷看到就道:“拿一条布条扎住他的大腿,再处理伤口!”
谢七七抖着手从药盘里拿出布条,蹲着不方便,索性跪着去给墨渊扎大腿。
碰到墨渊坚硬的大腿,谢七七手抖得差点把布条掉在地上。
她不敢看墨渊,在心里默念着......她不是在冒犯墨渊,她只是给他处理伤势。
随后,谢七七用烈酒洗了手,按二爷爷教的方法用酒清洗墨渊的伤口。
墨渊的肤色是古铜色,这和谢七七的白皙完全不同。
他的伤口狰狞,皮肉都翻卷出来,酒擦在伤口上,谢七七能看到墨渊的腿抖了一下,随后坚如磐石。
很痛吧!
谢七七想到自己断了手指时都痛得快晕厥过去,这么恐怖的伤口,一定是痛入骨髓。
她清理完就拉拢伤口,颤抖着手一针刺进了墨渊的伤口。
墨渊的腿又抖了一下!
谢七七紧张地停住了手,害怕地缩了缩肩,墨渊会把自己一脚踢飞吧!
她忘记了,刚才自己缝合的那位伤者是昏迷的,可墨渊是清醒的。
她弄痛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吧!
可停顿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责罚。
“继续......”
墨渊只是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稳如泰山,这沉稳莫名安抚了谢七七的恐惧。
他不怪她!
谢七七暗舒了一口气,低垂着头,不再耽搁赶紧给他缝合。
谢七七缝合着,感觉头顶那凌厉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她又紧张起来。
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伤口上。
她动作越快,他受的痛苦就越少,那他就不会计较自己弄痛他的事了!
一针一针,谢七七默默数着,一共缝了二十针。
墨渊一定痛得晕过去了吧!
换了谢七七,这样活生生地缝合,她估计两针都撑不过去。
等谢七七缝合完包扎好,才猛然发现他是男人,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该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的。
谢七七本以为墨渊晕过去了,就不会尴尬。
却没想到一抬头,墨渊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漠然地看着自己。
她吓得赶紧又垂下头。
自己无礼的举动会不会惹恼了墨渊?
完了,她这次逃不过去了!
墨渊站了起来,黑色的飞鱼服下摆擦过谢七七的肩,他大步走开了。
“王二,你真想收这......小子做徒弟,胆识还得再练练......”
墨渊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的声音清醇低沉,可“小子”两字却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谢七七有种感觉,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一番兵荒马乱,等伤者都处理完,二爷爷王秩拖着疲惫的身体拉过了谢七七。
“小铃铛,今天做得不错,我看你资质不错,你如果愿意,我就收你为徒!”
“你看到了,我治病的方法和别的大夫不同,但管用......”
谢七七愕然地抬眼看着王秩。
王秩四十出头,身高近七尺,偏瘦,脸色黑里透红,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右腿瘸了,刚才走路一瘸一拐谢七七都看到了。
王秩捶了捶自己的腿,道:“师叔年轻时摔断了腿,当时要是遇到懂我医术的人,师叔也不会残了。”
“铃铛,看看刚才那些伤者,想想那些在边关驻守的士兵,你要是学会了师叔的医术,这世上就少了很多残疾之人!”
谢七七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三哥,他们就是二爷爷口中的士兵。
她也希望自己能跟着王秩学习他的医术,以后也能帮到父亲和三哥。
可她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哪有精力学什么都学。
王太医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这离经叛道的弟弟,训斥道。
“二弟,铃铛不会跟你学的,你别缠着她了。铃铛,你去洗洗换了衣服早点回去吧!”
王太医已经认出谢七七,刚才没戳穿她,现在是片刻都不想她留在百草堂了......

谢七七也知道翠儿的遭遇,低声道:“翠儿姐姐说得对,我以前做梦都想能在母亲跟前尽孝,我愿意的......”
谢七七把岳慧娟的裤腿掳上去,露出了岳慧娟青肿的膝盖。
岳慧娟莫名地缩了一下。
谢七七还以为自己弄痛了母亲,内疚地道:“对不起,阿娘,七七会小心点的!”
阿娘为了给自己祈福,摔成这样,一定很痛吧!
“阿娘,我给你推拿按摩一下,再敷热水效果就会更好!”
谢七七轻手轻脚给岳慧娟按摩双膝,半蹲着一会就撑不住了,她索性跪着。
岳慧娟只看到谢七七低着头忙碌着,她心里一软,伸手抚摸着谢七七的头顶,柔声道。
“七七,怨不怨娘今天罚你跪?”
谢七七感觉岳慧娟的手在自己头顶抚摸着,她突觉眼睛一热,眼泪就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做官奴那八年,当她挨打受饿,睡在又臭又冷的马棚里,她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怀抱。
这久违的爱抚她八年多都没感受过了!
她怕自己哭出来,抿着唇摇了摇头。
“七七,阿娘知道你妒忌月儿比你有才学,妒忌你几个哥哥对她好,所以你才一直针对她!”
岳慧娟耐心地劝道:“可这一切都是她努力得来的。你不知道月儿学琴学画有多辛苦,为了练好琴,她虚心向学,几年如一日每天坚持练习......”
“你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只靠妒忌是不行的,你得自己努力......”
谢七七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
阿娘觉得自己和岳月闹矛盾是在妒忌岳月?
岳月学琴学画很辛苦?
她代替岳月做了八年官奴,每日挣扎在饥寒交迫线上。
她那时唯一的希望就是活着,能再回到父母身边,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学这些。
所以她就是不努力......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七七,你是阿娘的女儿,岳月也是阿娘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阿娘不想看到你们姐妹失和......”
岳慧娟抚摸着谢七七的头,柔声道:“我的囡囡从小乖巧懂事,你一定不愿阿娘为此伤心吧!”
谢七七懵懵然,顺着岳慧娟的话下意识就点了头。
岳慧娟笑得更欣慰了,夸奖道:“七七这按摩手法挺好的,阿娘觉得腿好多了!”
翠儿笑着斜瞟了一眼谢七七,道:“夫人喜欢,那就让四姑娘每日都来给夫人按摩吧,这样夫人的腿也能早日康复!”
谢七七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觉得能让阿娘早日康复也是自己的孝心。
等离开时,岳慧娟把桌上的糕点盒递给了谢七七,笑道:“七七累了一晚,这些点心拿回去做宵夜吧!”
只要谢七七还能像以前一样听话懂事,性格拧巴点也没什么,她慢慢教吧!
谢七七幸福地抱着糕点走出院门,才想起还没告诉母亲岳月为难自己的那些事。
可看着手中的糕点,谢七七忽然又不想说了。
阿娘要是知道岳月那么坏,阿娘会伤心的!
谢七七一天没吃东西,饿得饥肠辘辘,半路就打开糕点盒拿了一块。
只是咬到口中,谢七七就僵住了。
糕点发硬,咬到口中还有一股浓重的异味。
这糕点不知道是放了多少天,实在难以下咽。
谢七七无法相信母亲把放坏的糕点给了自己。
她安慰自己,也许母亲是拿错了。
等回到霁风院,谢七七去探视雁儿,碰到雁儿露在外面的手,热得发烫。
雁儿发烧了!
谢七七又去翻箱倒柜,找出王太医给自己开的退烧药。
想起今天自己吐了几次血,谢七七又寻找出王太医给自己开的肺痨药。
药包只剩最后两包了,谢七七看到就愁眉不展。
她患肺痨的事一直瞒着家里,吃药的银子也是偷偷靠着祖母之前给的贴补撑着。
只是治肺痨的药很费银子,一副药要十两银子。
现在她手上只有二十多两银子,这点银子用完她怎么办呢?
谢七七熬了药,给雁儿服下。
守了几个时辰,雁儿终于退烧了。
谢七七舒了一口气,累得全身酸软,趴在雁儿的床前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谢七七去查看雁儿,发现雁儿又烧了起来。
她的伤口又红又肿,一定是昨日的伤药用量不够,导致雁儿的伤势加重......
谢七七慌忙梳了头,就赶紧去找高府医拿伤药。
高府医正在熬药膏,谢七七说明来意。
高府医却为难地道:“四姑娘,你来得不巧,之前熬的伤药已经送去边关给侯爷了,府上的伤药都没了!”
谢七七愣了一下,父亲和三哥在边关镇守,伤药紧着他们也是应该的。
“高府医,药膏没有就算了,你给我些能止血疗伤的药材也行!”谢七七央求道。
高府医还是为难:“四姑娘,最近边关战事吃紧,伤药需求量大,这类药材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你要药材必须征得夫人的同意,否则......”
谢七七明白了,转头打算去求母亲同意。
走出门,她遇到了秋菊。
秋菊对她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
谢七七停住了,秋菊和雁儿之前情同姐妹,就算她背叛了自己,对雁儿也还有感情吧!
她是来给雁儿求药的吗?
屋里响起了秋菊的声音:“高府医,五小姐让我来取伤药,她的手刚才被琴弦划伤了......”
高府医殷勤的声音:“啊,伤得严重吗?五小姐琴艺高超,她的手精贵,可不能落下伤痕......”
“给,这是上品的伤药,拿去给五小姐擦两天就好了!”
谢七七听到,脸色瞬间白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谢七七为奴这八年,见多了逢高踩低的人。
下人们趋炎附势也很正常,可学医的不是该医者仁心吗?
雁儿等着伤药救命,高府医却这般势利。
岳月的一根手指就比雁儿的命高贵吗?
谢七七的手攥紧了,悲凉和愤怒在心里冲撞着。
她想起自己被抛到冰湖濒死前的绝望,想到昨日看到雁儿无声无息时的恐惧......
谢七七猛地回头走了进去......

岳月真的聪明,三言两语就能挑动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厌恶她!
谢七七握紧了拳,很想一巴掌甩在她白嫩的脸上。
可想想后果,谢七七不敢。
她记得上次和岳月在街上争执时,大哥就骂她像泼妇。
说她不顾及谢家的脸面,没有大家千金的气度,上不了台面。
为此,大哥罚她跪了两天祠堂,抄了一千遍“姐妹和睦”。
大哥说,下次再犯,十倍惩罚,那不是要抄一万遍吗?
她命不久矣,还要跟着王秩学医术,她不能将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挨罚之上。
谢七七把委屈的泪逼了回去,甩开岳月的手,挤出人群就逃走了。
谢七七没走多远就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靠着墙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委屈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面前有人。
她从胳膊中偷偷露出眼,看到刚才那个为自己说话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林泽明默默放下一本书和八个字。
“开卷有益......知书明理。”
谢七七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书,等清醒过来,林泽明已经消失不见了。
谢七七怔了半晌,才抹了泪,小心翼翼地拿起书。
翻开第一页,竟然是本有注音释义的《千字文》。
谢七七看着,心里慢慢涌上了一丝感动。
他听了岳月的那些话还给自己送书,他没像那些人一样看不起她?
谢七七紧紧抱着书,站了起来,对着无人的巷口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赠书之恩,她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他的!
谢七七走出巷子,看到远处冒出了一抹夕阳光。
雪停了,天晴了,这抹夕阳光就是好兆头。
谢七七带着阳光的温暖回到了侯府,才进门,门房就冷冷地道。
“四姑娘,夫人和大爷让你回来去夫人院里一趟,他们有事要和你说。”
谢七七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惶惶然,难道是自己跑出去,没有给母亲侍疾,大哥生气了?
谢七七赶紧回自己院里把书和雁儿的伤药放下,就匆匆忙忙赶去秋水院。
还没进门,谢七七就听到谢文远的声音。
“母亲放心,父亲不在,长兄为父,七七我会好好教导的,她的亲事我也会放在心上,定会给她说门好亲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谢七七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岳慧娟靠在榻上,谢文远和谢文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让谢七七意外的是,岳月早回来了,和岳慧娟一起坐在榻上。
看到谢七七走进来,谢文远浓眉微蹙,面露不喜。
谢七七也不知道岳月是否又对母亲和大哥说了什么,惶惶不安地施礼。
“七七见过阿娘、大爷......二爷......”
岳慧娟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谢七七说,看向了谢文远。
谢文远沉声道:“七七,今日卫夫人和卫世子上门了。”
“卫世子说他已经和你说了退婚的事,你答应了!所以,他们今日上门是退回庚帖和婚书的!”
谢七七那天从绛雪轩出来脑中就昏昏沉沉的,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卫凌退婚。
既然卫凌说答应了,那应该是答应了。
“阿娘,大哥,没事的,我还不想嫁人,退了就退了!”
谢七七怕阿娘为自己难受,安抚道。
她当初知道自己患了肺痨就不想连累卫凌,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理由退了这门亲事。
卫凌退婚,她虽然有点难受,可眼下她只想活得长久一点,其他的她都不奢望了!
谢文远不知道她已经释然,还以为她在说反话。
他冷冷地道:“七七,退婚一事是卫家的决定,卫家想重新求娶岳月。这不是月儿的错,大哥希望你别迁怒月儿,依然姐妹和睦。”
岳慧娟在旁边也耐心地劝道:“七七,你和凌哥儿八年多没见,也没什么感情。凌哥儿和月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这些年来,阿娘也早把凌哥儿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不想委屈了他。”
谢七七僵住了,阿娘觉得自己嫁给卫凌是委屈了卫凌?
虽然她不在意卫凌退婚的事,可阿娘这样贬低自己还是让她寒心。
岳慧娟似乎没发现自己失言,耐心地道。
“七七,这门亲事真的不适合你,阿娘希望你别迁怒月儿,你能答应阿娘,别和月儿闹吗?”
谢七七怔怔地看着母亲。
虽然她做了八年官奴,和世俗也有些脱节。
可她不是傻瓜,她明白被退婚对一个女子是名声受损,是一种羞辱!
现在被退婚的是她!
母亲不担心她名声受损,不担心她会伤心,却担心她会不会为难岳月?
岳月用帕子捂着脸,带着哭腔道。
“阿娘,大哥,你们别说了,我不会和姐姐抢凌哥哥的,只要姐姐幸福,我......我没什么的!”
岳月难受地低声哭了起来。
岳慧娟心疼地揽着岳月的肩,焦急地安慰道。
“这怎么叫抢呢,凌哥儿喜欢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卫夫人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最中意的也是你!”
谢七七沉默着。
该哭的不是自己吗?是她被抢了婚约!
怎么岳月哭得比自己还伤心呢!
谢文远看到岳月伤心的样子,狠狠瞪了一眼谢七七,训斥道。
“七七,人要有自知之明,难道你不知道你和卫凌的差距吗?”
谢文涛看大哥说的婉转,怕谢七七听不懂就直接道。
“谢七七,卫凌是武安侯世子,能文能武,才气过人,将来是要继承武安侯爵位的。”
“你大字不识,举止粗俗,性格孤僻,你根本配不上卫凌!你还是听阿娘和大哥的话,别闹了,把这门亲事让给月儿吧!”
谢文远赞同的颔首,卫家来退亲说的婉转,只说八字不合,谢文远却知道这是卫家给谢七七留了颜面。
谢七七要有自知之明,就别再胡搅蛮缠丢人了。
岳慧娟看谢七七一言不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七七,凌哥儿对你没什么感情,娶你进门你不会幸福的,你就别固执了,把这门亲事让给岳月吧!”
谢七七看向谢文远,又看向谢文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岳慧娟身上。
他们一个个逼着自己把亲事让给岳月,还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谢七七忽地问道:“如果我不让呢?”

听到谢七七的话,岳月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
“姐姐,你说的铃兰玉镯是这只吗?”
岳月委屈地掀起岳慧娟的衣袖。
岳慧娟白玉般的手腕上套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
可不正是祖母那只传家宝的铃兰玉镯吗?
谢七七愕然地看着,争辩的话全被这意外哽在了喉中。
“姐姐,你不是说祖母这只玉镯花样老式,不喜欢才送给我吗?”
岳月委屈地道:“我想着阿娘比我们年长,这玉镯配得上她的沉稳就转送了她!”
“姐姐,我知道从你回来你就一直针对我,可也不该撒这样的谎污蔑我啊......”
岳月唇角快速掠过一抹讥讽。
草包!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这铃兰玉镯可是谢家的传家宝,不好好物尽其用怎么对得起它的价值呢!
谢七七的心沉沉下坠,她又上了岳月的当了!
“阿娘,二哥,不是这样的,岳月是故意误导我的......”
岳慧娟厉声喝道:“够了,七七,你太让娘失望了!之前你在绛雪轩就污蔑月儿,娘都还没问你呢!”
“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歹毒啊?你可知道毁了太子妃的名画,太子妃有可能要了月儿的命,你就那么恨月儿吗?”
岳月低垂着头,眼泪掉了下来,她哽咽道。
“阿娘,你别怪姐姐,姐姐可能也是害怕太子妃责罚......”
岳慧娟心疼地掏帕子给岳月擦泪,边骂道。
“月儿你别为她说话,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见我们对你们好,犯了红眼病,才一次次针对你!”
谢七七愕然地看着母亲。
她张了张口,试了几次才带着哭腔道:“阿娘......你也不相信我?”
岳慧娟头也不抬,冷冷地道:“眼见为实,你的所作所为,让阿娘如何相信你呢?”
岳慧娟年过四十依然美丽的脸和岳月有六成相似,眉眼之间更是神肖。
而自己瘦瘦小小,和岳月相比,岳月更像母亲的亲女儿。
谢七七颤声试图辩白:“阿娘,我真的没有针对岳月,都是她针对我,她说她恨我......”
谢七七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文涛一巴掌甩到了脸上。
谢文涛还不解恨,一脚就将谢七七踢翻,他怒吼道。
“谢七七,你当我们没眼睛吗?从你回来,哪次不是你针对月儿?”
“就拿这玉镯来说,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是月儿摔了吗?为什么还好好戴在娘的手上?”
谢七七被踢倒在地,这次没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谢文涛看到了,却蹲下身按住了谢七七的头,嗤笑道。
“怎么,这次骗局又升级了?咬破舌头制造我把你打吐血的可怜了?”
谢七七痛得蜷缩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文涛按着谢七七的头在地上磨蹭:“狡辩啊,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谢七七看着谢文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想起了在冰湖里向他求救时他扭过头冷漠的样子。
她还期望什么呢?
当时她生死攸关,谢文涛都能见死不救,她怎么能指望他会为自己昏迷不醒后悔呢!
岳月看着谢七七被谢文涛殴打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谢七七,你看就一个小小的玉镯我都能让你百口莫辩,你还想和我争吗?
岳慧娟倒有几分不忍,训斥道:“文涛,你也太暴戾了!七七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谢文涛满不在乎地道:“阿娘,玉不雕不成器,你就是太宠爱她了,才会惯得她无法无天!谢七七再不好好教导,只会丢了我谢家的脸!”
岳慧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看着谢七七。
这孩子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怎么自从回来就变了一个人。
性格这样拧巴,又满嘴谎言,一脑子的阴谋算计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文涛说得对,这孩子再不好好管教就废了。
想着,她严厉地道。
“七七,之前你几次污蔑月儿,阿娘都没和你认真,可这样纵着你却让你变本加厉。再不好好管教你,你只会错得更厉害!”
“罚你去跪祠堂吧,抄一百篇《女戒》,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谢文涛看看谢七七,眼珠一转道:“阿娘,祠堂太冷了,七七可能受不住,换个惩罚吧!”
岳月蹙眉看着谢文涛,二哥心疼谢七七了?这是为她求情?
谢文涛却指着雪地,戏谑地道。
“阿娘,就罚她在这跪两个时辰吧!这里人来人往,她想耍什么花招都一目了然,去祠堂没人看着,她估计又要装晕了!”
岳月一听,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二哥这是有多气恼谢七七啊,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哈哈,就让谢七七在这跪着,让谢家上上下下看着她是如何丢人,比起跪祠堂,这可有意思多了!
岳慧娟没觉得谢文涛的主意有什么不对,点头道。
“七七,你二哥为你求情......那你就在这跪两个时辰吧!跪满再回你院里抄《女戒》。”
谢七七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岳月的搀扶下走回屋。
她可以不在乎大哥、二哥偏袒岳月,可阿娘不同!
是她将她带到这个世上!
是她教她牙牙学语说第一句话!
更是她,曾经在她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做官奴那八年,她从没恨过母亲,她一遍遍告诫自己,母亲是爱她的,她只是迫不得已!
可是现在,谢七七没那么自信了......
“还不跪?要我押着你跪吗?”
谢文涛看谢七七还趴在地上,无情地提着她的衣领,按着谢七七跪了下去。
谢七七木然地看看谢文涛,雪地再冷,也不如她心头的冷。
这个无情无义的哥哥,她不要了!
阿娘只是被岳月蒙蔽了,等她跪满两个时辰,她一定会和阿娘说清楚的。
雪地的雪还没融化,一会就冷得钻心入骨。
谢七七不时掐掐自己的断指,疼痛感让她能保持清醒。
她再昏倒二哥也不会在意的,只会说她故技重施,她绝不会再给他机会抹黑自己。
周围人来人往,谢七七跪在雪地上,她能感觉那些丫鬟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也能听到丫鬟议论自己。
“夫人心善,只罚她跪两个时辰,这样的人就该让她跪上几天几夜!”
“雁儿从前那么乖巧,如果不是倒霉跟错主子学坏了,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
雁儿!
谢七七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这个名字一振,清醒了。
雁儿挨了大哥二十大板的责打,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谢七七看向斜靠在廊柱上盯着自己的谢文涛,求助地道。
“二哥,你帮我去看看雁儿,给她请个大夫!”
谢文涛嗤鼻一笑:“怎么,想让那丫头知道你被阿娘罚跪,让她去找祖母来救你吗?”
“谢七七,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守己认罚。果然,这才跪了半个时辰,你就开始耍阴谋诡计......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祖母从谢七七当年被母亲送走后就不待见母亲,要是知道谢七七被母亲罚跪,祖母又要怨怼母亲了。
谢文涛只觉得谢七七居心不良,在心里又给她添了一条罪,不孝!
谢七七急道:“我不是耍阴谋诡计,二哥,雁儿还小,大哥打了她二十大板,我担心她受不住......”
谢文涛挖挖鼻孔,冷笑一声:“你担心她就不会教她骗人!谢七七,雁儿就是被你连累的,你还假惺惺装好人,你真是虚伪!”
雁儿那小丫头以前就是跟岳月的,一向老实本分。
跟了谢七七就被教坏了,连欺瞒主子的事都做得出来。
也是大哥仁慈,只打了二十大板,如果是他,早让人发卖了。
谢七七又急又气,声音大了:“二爷......”
钟嬷嬷打开门走了出来,气恼地瞪了一眼谢七七,低声训斥道。
“四姑娘,夫人刚喝了药睡着了,你还有孝心的话就别再大呼小叫惊扰她!”
谢文涛一听就厉声道:“谢七七,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我就送你去祠堂,不跪够三天,你别想出来!”
谢七七欲言又止。
谢文涛的无情她已经领教了,他既然这样威胁自己,就一定会做到。
她要真被送到祠堂,雁儿还能指望谁救她呢!
还有一个半时辰,熬熬就过去了。
谢七七低垂着眼,僵直地跪着,边在心里祈祷着雁儿能撑到自己回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谢七七浑身发冷,双腿跪得毫无知觉。
谢文涛本来还想刺谢七七几句,看到她老老实实跪着,觉得没意思走了。
只留了他的小厮监视着谢七七。
母亲屋里毫无动静,谢七七从醒来只吃了半碗红枣粥,饿得饥肠辘辘。
不知道又跪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岳月披着狐裘斗篷走了出来,看到谢七七,她低呼一声。
“姐姐还跪着啊,都三个时辰了,啊......是我不小心睡着了,忘记出来叫姐姐回去了!”
三个时辰?
谢七七愤怒地看向岳月,却见岳月毫不遮掩自己脸上的挑衅。
那神情似乎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服来咬我啊!”
谢七七再看向二哥的小厮,小厮手背身后,两眼望天,那神态和二哥如出一辙。
谢七七懂了,没有二哥的示意,小厮怎么会这样做呢!
谢七七身子一软,放松自己坐在雪地上。
她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膝盖,当务之急是让双腿恢复知觉,才能回去看雁儿。
谢七七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了知觉,她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双腿无力,也不知道一路摔了多少跤,等回到霁风院,谢七七浑身都摔得脏兮兮的。
她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冲进了雁儿的房间,叫着:“雁儿......雁儿......”
没人应!
暗的光线下,谢七七看到床上躺了一个人影,她扑了过去,颤声叫道:“雁儿!”
床上的人无声无息!
谢七七的心瞬间沉沉地落了下去,腿一软就跪在床前。
她强撑着,颤抖着将手指伸到雁儿纤细的脖颈上。
微弱的颈脉跳动传到了谢七七的指尖。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雁儿还活着!
谢七七顾不上多想,爬起来去自己屋里找伤药。
伤药只剩了半瓶,谢七七也顾不上了,匆匆拿了就回来给雁儿擦药。
雁儿背上和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谢七七含着泪给她清洗了又擦了药。
感觉雁儿的呼吸有力多了,谢七七才舒了一口气。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
谢七七才出门,就遇到了谢文涛,他绷着脸责问道。
“谢七七,阿娘为了给你祈福摔伤了,你就躲着不去侍疾吗?”
“怎么,挨了罚还没长记性,还想挨打吗?还不给我滚去侍候阿娘!”
谢七七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母亲的院子走去。
母亲的确是为了给自己祈福摔伤的,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给母亲侍疾。
谢文涛还在后面骂骂咧咧:“都是做女儿的,你怎么不学学月儿孝顺明理......”
岳月还在侍候阿娘,谢七七作为阿娘的亲生女儿却躲在院里偷懒。
两相对比,谁更孝顺一目了然。
谢七七对谢文涛的指责充耳不闻,边走边用布条把自己断了的两根手指缠好。
和她一起养过马的奚老伯教过她一些医术,她以前受伤的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疗伤。
等谢七七来到母亲的卧室,在门口遇到了端水来的钟嬷嬷。
“我来吧!”
谢七七接过钟嬷嬷手中沉重的木盆,吃力地端着走了进去。
岳月正陪岳慧娟说话,看到谢七七进来,她赶紧起身道。
“姐姐,我来吧,你身体不好,去歇着吧!”
钟嬷嬷抢着就道:“五小姐,你都陪了夫人一天了,你才该去歇着......让四姑娘也尽尽孝心吧!”
钟嬷嬷心疼岳月,都陪了岳慧娟一天了,谢七七这个亲生女儿,却惫懒地躲着,就该让她侍候夫人。
岳慧娟看了一眼掩唇打了个哈欠的岳月,也很心疼。
“是啊,月儿辛苦了一天也该去歇着了,别把你累病了!”
岳月笑眯眯地道:“能侍候阿娘是月儿的福气,月儿不会觉得累的!”
岳慧娟嗔怪道:“想孝顺阿娘有的是机会......你快去歇着,明天再来!”
岳月“内疚”地看了一眼谢七七,又打了个哈欠。
“姐姐,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去歇着,明天再来给阿娘侍疾......”
谢七七没理她,低垂着头,把木盆放在岳慧娟脚边,半蹲下来给岳慧娟脱鞋。
岳慧娟推脱了一下:“七七,你不用这样,这种事让翠儿来做就行!”
一旁端茶水来的丫鬟翠儿对谢七七也没什么好感,厌恶地看了一眼谢七七,淡淡地道。
“夫人,四姑娘以前也没机会在您面前尽孝,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奴婢做梦都想给母亲洗脚,却没这机会了......”
翠儿母亲早亡,她说着语气就低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