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玄幻奇幻 杀我全家,我成神灭你全族你求饶什么?萧道陵萧自然结局+番外

本书作者

神道不丹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道陵萧自然的玄幻奇幻小说《杀我全家,我成神灭你全族你求饶什么?萧道陵萧自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神道不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州城东南十里处有一座秀山,以秀为名,秀甲天下。有一泉名龙溪,其水清澈甘甜,更与天下第一茶乌蒙茶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成为当世好茶之人津津乐道的精品。溪水落到山脚后缓缓向东流去。溪畔,翠柳、碧草、清溪相映成景。这时,溪畔碧草地上,一名白衣少年正缓步于绿茵之上,手捧一书简,摇头晃脑,颇有韵律的诵道:“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于其国存......”少年名叫萧自然,是附近的萧府的少主,自幼以来读书便是他全部的事情,“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指的便是他这种人。他现在所读的是《曾子·亲士》篇,乃是他父亲指定要他读的,而诸如《周易》、《论语》等书他早已研读完。忽然一道焦急的声...

章节试读

司州城东南十里处有一座秀山,以秀为名,秀甲天下。
有一泉名龙溪,其水清澈甘甜,更与天下第一茶乌蒙茶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成为当世好茶之人津津乐道的精品。
溪水落到山脚后缓缓向东流去。溪畔,翠柳、碧草、清溪相映成景。
这时,溪畔碧草地上,一名白衣少年正缓步于绿茵之上,手捧一书简,摇头晃脑,颇有韵律的诵道:“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于其国存......”
少年名叫萧自然,是附近的萧府的少主,自幼以来读书便是他全部的事情,“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指的便是他这种人。他现在所读的是《曾子·亲士》篇,乃是他父亲指定要他读的,而诸如《周易》、《论语》等书他早已研读完。
忽然一道焦急的声音将他打断:“少爷,少爷,老爷......老爷叫你赶快回去,有......有急事找你”
萧自然闻言望去,却是来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喊完这几句时,更是俯身喘着粗气。
萧自然摇了摇头,继续读自己的书。自从他满十五岁以来,短短一年之间,同样的一幕不知上演了多少回,每次来福来都说老爷有急事找他回去,可回去之后无一不是见什么张家大小姐,李家大小姐之类的。提起那些大小姐实在不敢恭维,不是胖就是矮,稍微像点样的,一说话就露了原形,野蛮、粗鲁。
来福见他爱理不理的,急了,道:“这次府里真的发生大事了,您快回去吧。”
萧自然暗道:“好你个来福,演戏是越来越逼真了,若不是我早已见识过,今儿说不定还真被你诳了回去。”又想到那些大小姐的摸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若是继续待在家里,按爹娘恨不得早点抱孙子的心思,说不定哪天把心一横,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将亲事定了下来,再把自己强押进洞房,那可就说什么都晚了,看来还是得早溜为妙。”合上了书,回头对来福说道:“来福,老爷常教导我什么,对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整天待在家里是学不到什么学问的,所以少爷今儿个决定,出门游学。你回去跟老爷夫人禀报一声,就说少爷我哪天高中了,哪天便衣锦还乡。”
来福睁大了眼睛惊道:“出门游学!”萧自然自小就没出过远门,去得最远的地方便是十里外的司州城,出门游学可是相当的惊人之语。
萧自然道:“没错,少爷我决定了,认你磨破了嘴皮子,我也坚决不回去。”转身就往司州城方向走。
来福连忙追上几步,急叫“少爷,少爷!这次是真的有急事,府里都快闹翻天了,你一回去就知道小的所说不假。”
萧自然轻笑一声,边走边道:“我回去还不又得见什么大小姐,不见,不见。”
来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尊卑有别,萧自然不回去他也没法,只得紧紧跟着,不断焦急地回头望,似是在等什么人。
萧自然心底打定了主意:“这次非出去见识见识不可。”继续大步往前走,没走得几步,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萧自然回头望去,只见一匹褐色大马驼着一个老者奔来,脸上皱纹斑斑,身形枯瘦,似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而在此时,马已奔至急速,枯槁的身影犹显飘零。
萧自然心中不忍,停下了脚步。来人是萧家的管家吴老,是萧自然的祖父收养的孤儿,自小便生活在萧家,和萧道陵一起长大,对萧家忠心耿耿,其人处事谨慎,萧家除了一些重大的事萧道陵亲自拿主意之外,其他事务大多由他处理,几十年来将萧家处理得井井有条,深得萧家上下的敬重,而萧自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褐色大马奔至近处,慢慢停了下来,还没停稳,吴老便翻身下马,萧自然看得心中一酸,急步迎上去,将吴老扶下马,说道:“吴老,您怎么来了。”
吴老下了马,一边下跪行礼,一边颤抖着嘴皮道:“少爷,府里要发生大事了,快,快回去。”
萧自然连忙上前扶住,同时心中一惊:“莫非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若不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爹绝不会劳动吴老。”急忙道:“吴老您顺口气,慢慢说。”
吴老只是摇头,嗫嚅道:“来......来不及细说了,快,快回去。”
萧自然顿时也慌了手脚,吴老说话向来有条理,这时话都说不清楚,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当即一纵身翻上了马背,掉转马头,对来福吩咐:“来福,你照顾好吴老,我先赶回去。”
“驾!”
一夹马腹,那马立即纵蹄狂奔。马背之上,景物飞速倒退,速度实是已经快到了极致,但他心念父母,犹嫌太慢,又使劲踢了一下马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撒蹄如飞,比先前快了不少。
不多时就已奔至萧家大门外,一眼便见大门处不时有一些短工跨着包袱惊慌失措地奔出来,而大门处的守门小厮也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形,萧自然暗感不妙,萧府从没有这么混乱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要遣散下人。思忖半响,便回过神来,踏上石阶,穿过大门,忽见朱漆大门上钉着一支旗子,这旗子通体黑色,旗杆是精钢所铸,旗面上绣有一骷髅恶鬼,透着一丝阴森诡异之气。他的胆子本来不算小,但陡然见到这旗子,却不禁生出恐惧的心理来。
心下更急,忐忑着急步向大厅走去。一进大厅,第一眼就见到父亲萧道陵怔怔地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原本英气勃勃的双目此时却显得死气沉沉的。对于他的父亲,萧自然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将近五十岁的人,而容颜却是与三十岁的男子无异。
见到父亲安然无恙,萧自然心中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萧道陵回过神来,看向萧自然,先是一滞,后又笑容满面地道:“回来了就好。你随为父来,为父有事情要交代你。”
萧自然顿生疑惑:“爹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当即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府中乱成这样。”
萧道陵呵呵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家里金钱方面出了点问题,你别乱想,随为父来。”当先往后院走去。
萧自然越发不安,心想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等搞清楚是什么事以后再做定夺,跟在萧道陵身后去了后院。
萧府比较大,庭院较多,两人左穿右插,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最里处的一个小院。
这座小院向来是萧家的禁地,府内除了萧道陵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此地,就连萧自然的母亲孙氏和他自己也不例外。
整个小院古朴而神秘,院内栽种着几株苍松,松叶满地,厚厚的堆了一层又一层,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也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了。

直走数十步,便到了一个小木屋前。木屋由阴沉木建成,看色泽像是已经极为久远,却没有一点腐败。
走进木屋,屋内陈设简单,放着一张书柜、一张书桌和一张木椅,书柜内空无一物,木桌上倒放着几本发黄的书,上面均有厚厚的灰尘。东西壁上各挂着一幅字,两幅字均是铁画银钩,龙飞凤舞,落款均是一个萧字,却没名。
萧道陵走到东面那副字前,看着那个萧字出神,似是向往,又似徊愐。半响之后才轻叹一声,握住那副字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180度之后,又再逆时针旋转360度,又顺逆转了几下,跟着木屋正中的地板缓缓展开,露出一个长宽尺许的小坑。
萧自然看着萧道陵这样的举动,心中越发有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格外沉重。
这时萧道陵已自坑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是木制而成,上面刻有图案,但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已经模糊不清,只隐约可以辨出刻的是一只乌龟图案。
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块古玉。这块古玉色泽偏黑,透过光线又隐约可以看到其中刻有符纹,只是什么符文却又无法辨出。
这对于萧自然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他自幼博览群书,各种字体虽不敢说尽皆精通,但也总算略知一二,不由对这块古玉又多了三分好奇心。
好半响,萧道陵方才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虽尽是和蔼慈祥,但萧自然却从他眼角的鱼尾纹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萧道陵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与古玉一起递给萧自然,说道:“然儿,你替为父将这一封信送去给天马山的苏世伯。这封信非常要紧,必须你亲自去,待会你见过你娘亲之后,便启程吧。”苏振武是萧道陵的好友,两人相交莫逆,曾来过几次萧府。
到了这时萧自然已经确定萧道陵是想打发他出去避难,心想:“危难当头我又岂可独生。”不接书信和古玉,摇头道:“父亲,孩儿自幼不曾出过远门,不知怎么去天马山。如今家中有事,孩儿哪都不去。”
萧道陵板起了脸,训斥道:“谁告诉你家中有事了,为父这封信非常重要,刻不容缓,你即刻启程去送信。”
萧自然见萧道陵板起脸,低头不敢说话,只是不接信和古玉。萧道陵虽然平常比较亲和,但若是一较真起来,萧府无人敢违抗,萧自然自幼便崇拜父亲,更是为甚。
萧道陵声色俱厉喝道:“萧家规矩第五条规矩是什么?难道要为父将你驱出家门么!”
萧自然知道萧道陵素来言出必行,不由心中惶急,垂着头不知如何应对。
萧道陵脸色忽地一变,柔和的语调道:“这封信至关重要,非你去不可,你放心,家中不会有什么事。这块古玉乃是我们萧家世代相传,你要好好保管,绝对不能将它丢失了,这就去吧。”
萧自然心中念头不知转了多少遍,最后得出个结论:“事到如今,不答应看来是不行的了,不如假意答应,出去之后再折回,若是真有什么灾难,说不得也只有拼了。”接过信和古玉,无奈地道:“孩儿遵命便是。”
“你从没出过远门,你母亲颇为不放心,临行前去见一见她。为父想在这待一会儿”萧道陵的声音有些落寞。
谢自然拜别父亲走出了木屋,沙沙声在苍松之间回荡,满眼尽是落花、萧木、枯叶。
到了孙氏门外,隐隐听到孙氏在屋内低泣,不由更是凄然,五内如绞。
好半响,抬头看天,天沉沉,随时都要下雨。
收回目光,收拾心情,压下愁容,缓缓提起了他的右手拍向房门,就这么轻轻一拍,他却用了很久的时间。咬了咬牙,挤出笑容,对里面喊道:“娘,你在里面吗?孩儿是自然。”
低低的泣声顿止,屋内一片沉静。半响后,孙氏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萧自然进入屋内的第一眼便见到孙氏笑脸上隐隐的泪痕,更是心如刀割,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他很想开口相询,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非得要让他避走不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压了下去,只因为他知道孙氏肯定不会告诉他。
当即装着很愉快的样子对孙氏道:“娘,孩儿要去送信,特来向您辞行,不久就会回来,您想要什么,孩儿给您置办。”
孙氏微微一颤,笑道:“你啊,这么大了还没出过远门,想你父亲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到处游历了,是时候该出门了,不然啊,以后出了门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你等一下,为娘给你准备了些盘缠。”
孙氏起身进入内堂,去了很久,屋中又是一片沉静。终于她拎着一个包裹出来,将包裹递给萧自然,说道:“这里面有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天快黑了,你赶快启程吧,为娘便不送你了。”
萧自然“哦”了一声,道:“孩儿这就去了。”
萧自然转身走出了门,眼眶红了。
还没走下台阶,忽然身后又传来声音:“然儿!”身体一震,回头望去,却见母亲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齐上心头,翻江倒海。
“娘,什么事!”
孙氏笑了笑道:“出门小心点。”
萧自然又“哦”了一声,别过头,踏步往前院走去,道:“我知道了。”了字还没出口,眼泪便像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
一路往前院走去,萧府内前所未有的冷清。
到了萧府大门之处,来福和吴老等几人在等候,道了别后,萧自然独自走上了萧府外的大道。这条大道极为宽阔,一片坦途,但在这时却显得坑坑洼洼,步步难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后,萧自然折返回萧府。
回到萧府大门外时,暮霭沉沉,大门紧闭,毫无一丝生气。
看了看四周,纵身跳下大门西边的深沟之中。这条沟有一人高,是萧府排水所用,沟内臭气熏天,让人欲呕。
萧自然强忍着反胃紧紧盯着萧府大门,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左右时间,突见一团团黑压压的东西自西方天际滚滚而来,那一团团的东西飞速极快,片刻不到便已到了不远处的天空。无数“呀呀”之声由小而大传来,此起彼伏,让人心烦气躁,头脑欲裂,恨不得自断了事。
那一团黑压压的东西飞到萧府上空,忽然停止不动了,又重重压了下来,直到萧府上空数十丈方才停下,而整个萧府顿即陷入阴霾之中,阴森恐怖。
萧自然极目看去,只见那些黑压压的东西竟是成千上万只乌鸦组成,更是惊得无以复加。
募地天空响起阴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无处不在,更像是从心底响起一般,直把萧自然骇得毛骨悚然。
紧跟着目光的尽头,远方天际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这黑点的移动速度竟是比乌鸦的飞行更快,转眼的功夫,便已斜飞至不远处。
这时萧自然方才看清,那黑点竟是一顶轿子,轿子通体黑色,轿帘上绣有骷髅,由四人抬着,这四人脸上均带有骷髅面具,使得整个轿子更加诡异。
随着一阵“呼呼”破空声,四人抬着轿子破空而至,落在萧府大门的横梁之上。
轿子落定之后,轿中传出阴森的声音:“谢道陵,本宗主亲来,你难道还想负偶顽抗?乖乖交出古玉,本宗主尚可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这声音细如微丝,却让萧自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中顿生疑窦:“这古玉到底有什么秘密。”
萧府内突传出萧道陵的声音:“符失魂,别人怕你鬼宗,我萧道陵可不怕。”
萧自然陡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心中一热,差点便忍不住奔将出来,大声叫喊。
突然听得萧府内传来“吱呀”声,一道人影闪电般射了出来,青衣飘飘,正是萧道陵。临近之时,一道蓝光倏地亮起,惊人眼球。
萧自然凝目看去,竟是父亲萧道陵祭出了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散发着蔚蓝色光芒,光彩夺目,竟是将整个萧府照得微微发亮。
萧自然顿即惊奇:“怎么我从没见爹用过这把剑?”
转眼,萧道陵便已扑至鬼轿前一丈之处,整个身子突地顿在了半空。
只见他手中宝剑自上而下缓缓划了一竖,继而宝剑急舞,龙飞凤舞地画了两个一字,顿时他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偌大的一竖两横的生僻字。这个字绽放着耀眼的蔚蓝色的光芒,便像是人用巨笔在空中写就一般。

“没什么啊!”
萧自然摸头不着脑,上了岸,便去穿衣服,在抓到衣服之时,突地蹿起一个念头:“是那块玉!”这块玉被他用布带缠在腰间已经三年多,就是洗澡沐浴都没解开过,所以仓促间便没想到。
快手快脚地解开带子,将那块古玉取了出来,只见它还是老样子,不由费解:“若不是这块玉,又会是什么?”
想不出来便不想,将古玉又用带子绑在了腰间,穿好衣服。穿好衣服时,已是破晓时分,清风送来淡淡竹叶香,心想:“若不是有怪兽,这儿倒是一处好地方,可别给巧巧知道,不然的话她定要吵着来玩。”当即踏空而行,回了天马山。
不多时便到了他住的小屋的上空,落到了小院子里,正要走回屋,募地传来冷冷的声音:“昨晚你去了哪里?看不出来,你还学会了御空之法。”
萧自然昨夜是从他小屋的窗外处破空去的,苏问天在院子里栏杆上,所以他出去的时候苏问天并不知道。
萧自然和他不对盘,又见他端坐在木栏上,连头都没回,无礼之极,心想:“你问我就要回答么?”当即淡淡道:“去了你不知道的地方,忘性峰倒也好下得紧。”说完推开了自己屋的门不管苏问天走了进去。
苏问天闻言回过头来,眼中闪出一丝惊讶的光芒,随即敛去,又继续老僧入定。
萧自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了前屋,苏振武见他到来,一如往常便来牵他的手要带他去忘性峰。
到了忘性峰,苏振武语重心长地道:“然儿,道学一途讲究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所以切不可急于求成。我知道你心念报仇,觉得三年了还不能施法,所以急于求进也是常理,但你要知道凡事都讲究基础,你现在便是在筑基,就像建房子一样,基础越牢固,将来房子越稳,越能建得高,所以你要耐下心来。当初你苏师兄筑基之时整整用了六年,所以为师也希望你能安心潜修六年,届时为师再传你几门绝技。”
萧自然想到苏问天昨日那一箭惭愧不已,便即应道:“是,师父,然儿知道了。”
苏振武点头道:“你虽然起步较晚,但资质还不错,相信能弥补回来。你在这儿好好练习,为师还要去准备祖师诞辰庆典的事情。”
萧自然目送苏振武离开,心思又定了下来:“苏师兄筑基都用了六年,我再用三年筑基,剩下两年学习绝技,未尝不能超过他!”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是两月。九月初九,因为六为阴数,九为阳数,九九重阳,这一天也是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一天,名为至阳节。
同时这一天也是道清门最重要的节日,道清门创派祖师苏三问的诞辰。据道清门门志记载,苏三问出生在一千五百年前一个书香门第,本命苏安石,因遇事必有三问,故又名苏三问,少时寒窗苦读,后屡试不第,看破名利,遂而隐居天马山,全心于道术。后自一本古书中得悟大道,以此为基自创各种神通,便是如今道清门薪火传承的诸般法门。
其时魔道大昌,正道日衰,天下正道人士无不人人自危,苏三问眼见天下苍生受难,书生意气,一人独上阴风崖,指明挑战当时魔教最富盛名的十大护法。
阴风崖,乌云满天,日月无光,阴风嘶吼,魔教十大护法伫立于崖沿。透过重重黑雾,依稀可以看到对面峰顶站着一人,纶巾书生,这个书生满身书卷气,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敢向他们挑战,魔教十大护法均有一种屈辱的感觉,若不是对方直闯魔教总坛阴风崖出言向他们挑战,这样的文弱书生走过他们眼前他们都不愿意浪费精力去撕碎他,他们是真正的强者,强者是不会对弱者有兴趣的。
一阵风吹过,书生的纶巾被吹飞了去,飘向阴风崖与山峰之间的深渊中。这深渊名叫地狱之渊,又名死灵之渊,乃是魔道之眼所在,亦被魔道中人尊为圣地。相传其为魔道大神蚩尤洒血之处,其被黄帝所斩之后,鲜血足足洒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停止,死灵渊便是蚩尤的鲜血聚集而成,包含蚩尤的无穷怨气,其更有一种无穷的引力,凡是想凌空渡过此渊者无不被吸入深渊之中化着血水。也因此,魔教虽几经忧患,却始终未曾真正衰竭。
纶巾起先的飘落速度很慢,便如随风飘舞的蒲公英一般,但一临到死灵之渊上空时,立时便如流星一般直坠下去,只听得“哧”地一声便即消散无踪。
魔教大长老石虎等得不耐烦了,一顿手中大斧,直射对面的书生。空中,他的长发根根而起,眉毛竖成了一个倒八字,厉喝:“小子,吃我一斧!”
他手中的大斧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噬天斧,重一百二十一斤,乃是天外陨铁所铸,更辅以石虎的精血铸成,是以整把大斧呈血色。
这大斧才一凌空,血腥气味已经布满了整个空中。只见大长老双手一举,嗜天斧立时逼出一道巨大无比的血斧光影,挟着泰山之势向书生劈去。
忽地书生动了,他的动作像是很慢,却在血斧光影劈到他之前抽出了一把弓。这把弓只有三尺来长,墨绿色,似是墨玉所铸成,却又绝不是墨玉,因为世上绝无用玉做弓的,弦是银白色,细细的一根,就像蚕丝一般,似乎一拉就断。
只听得弓弦声响,一道青芒瞬间自墨玉弓中射出,倏忽间便已击在血斧光影之上。
“轰!”
巨响过后,血影散落,那道青芒依旧去势不减直奔魔教大长老。
十道惊呼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魔教大长老更是将噬天斧平挡在面前。
“锵嘭!”
两声混着了一声难以分辨。“锵”声是魔教大长老的噬天斧和那道青芒撞击的声音,“嘭”声则是魔教大长老摔落地下的声音。
魔教大长老自地上慢慢爬起,脸上神情连续数遍,凝重、惊诧、恐惧。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厉喝:“诛神阵!”
十把武器齐齐轮空,分为斧、刀、剑、枪、环、爪、铃、绳、链、叉。这十把武器一升到空中,立时高速旋转,掀起一阵巨大旋风,虽离诸人有十来丈的距离,但众人的衣袍全都被拉得笔直,咧咧着响,就连死灵渊的怨气也暂时向下萎缩。
这股旋风顷刻间涨至数十丈方圆,发出“吼吼”地声音,高速旋转着向对面山峰的书生罩去。
书生忽地站起了弓步,右手食指中指并立指天,大喝一声:“神机之箭!”
接着便见他食指中指分别闪烁着青、紫色光芒,便如被闪电环绕一般,只见他缓缓将食指中指收回,左手握弓,右手食指拉弦,那把墨弓便被拉成了满月状。
突地他的食指一松,一声清脆的弦声响起,一道紫色光芒倏地射出,瞬间便到了巨大旋风之处。
“锵!”
巨大旋风被穿出了一个盆大的洞空,光线自旋风的另外一面透射过来。
与此同时,对面阴风崖之上,一名长须长老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原来这诛神阵乃是十长老的法器幻成,而这些法器又蕴含着十长老的精气,是以人、器血脉相连,一损俱损,刚才书生那一箭正是穿破了长须长老的法器,他便因此而元气大伤。
十长老均是露出骇异之色,自他们诛神阵练成以来还是首次受挫。不过随即又是放心下来,那书生的箭气虽然凌厉无比,但还没达到威胁他们的程度。
十人长期一起练习阵法,早已达到心灵相通之境,齐齐点头,加速驱动旋风向书生罩去。
那巨大旋风感受到主人的驱动,立时变形,由旋风之状化成一个诺大无比的骷髅。只见骷髅口一张便是数丈之宽,紧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牙舞爪地向书生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书生拉住弓弦的中指一松,又是一道青色光芒射出。这道青色光芒瞬间便没入骷髅口中,那骷髅立时被射得倒飞十丈。
对面崖上又传来两声惨呼,这次却是一白面男子和一个血眼妇人。
大长老见状,大喝一声:“诛神阵,魔神降临!”
十人齐齐斩断自己的小指,同时十道血柱直喷十把法器。同时听得十人高声而歌:“普天之下,莫非圣道。以我残躯,血荐圣道。以我残躯,血荐圣道......”魔教中人向来自称为圣教。
猛然间,那残缺的骷髅形陡地一变,化着一个巨人。这巨人面容狰狞,一双铜铃般的巨眼散发着幽光,如山一般高大,手持一柄开天巨斧,斧上犹见鲜血一滴滴地落下来,每一滴落下之处均是燃烧起一团熊熊烈火。

一道闪电撕破乌云,惊雷滚滚。
倏忽间大雨倾盆而至,淅淅沥沥。一滴滴雨珠落在萧自然身上,顷刻之间便又化成褐红色的水流在了院子里。
看着那些褐色的水,萧自然意识到那是血,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当时,差点便要失控指天质问“为什么”。
苏振武赶了回来,不管怎么说,萧自然也是萧道陵的唯一骨肉,他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
看到雨中倔强的萧自然,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定霎时动摇了,这对一向一言九鼎的他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自言自语道:“这个决定也不知是对是错!”继而叹了一口气道:“进去吧,明天正式拜师。”
萧自然闻言差点便喜极而泣。
苏振武微笑点头,走进了屋。
萧自然站起身来,刚迈动脚步,膝盖处便是一痛,却是他跪的时间太长了,血脉不通,再加上当初与地板撞击而造成的瘀伤一直没有得到处理,这时一动,便即发作起来。踉跄着进了屋,苏夫人笑着招呼他坐下便自出了屋。
萧自然坐下后,见苏巧巧兀自气嘟嘟的,心中有些内疚,便对苏巧巧咧嘴笑了下示好,苏巧巧此时在气头上岂会搭理他,“哼”地一声,别过了头。
苏振武见状,逗苏巧巧道:“巧巧,是那个不开眼的小子招惹你了,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去教训他。”
苏巧巧撅起小嘴不作声。
苏夫人这时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刚好到了门口,闻言笑道:“巧巧,你就不怕你萧哥哥以后不陪你玩?”
“谁稀罕!”苏巧巧道,语气比刚才弱了不少。
苏夫人笑了笑走进屋,将那套衣服递给萧自然道:“然儿,这一套衣服本来是给你天大哥做的,可能尺寸不合,你先将就着穿,过些日子苏伯母再给你重新做一套。”
萧自然接过衣服,道:“谢过苏伯母。”
苏振武道:“和伯父伯母不用那么客气。”
苏夫人对苏振武道:“苏哥哥,你带然儿去他的房间。”
苏振武看了看苏巧巧,胡须笑道:“我们家的大小姐看来是请不动了,也罢,然儿你跟我来。”
苏夫人又叮嘱道:“换好衣服即刻出来用饭,饿了这么久也饿坏了。”
苏巧巧低声道:“活该。”
萧自然随着苏振武沿着屋檐下回廊去了西边厢房。西厢共有五间厢房,坐东朝西一字排开,石阶下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种了一些花草,均是寻常的花草,西面有一道一米多高的木栏,木栏外面云雾沉沉,即使是此刻的大雨也没能将之冲淡。
苏振武打开靠里最边上的一间,说道:“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了,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跟伯父说。”
这间屋里布置得极为简陋,几张木质的桌椅,一张木床,甚至都没有帐子,南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北面有一个窗户。
萧自然本就不是贪图享乐之人,当即连声说满意。
苏振武点了点头,道:“换好衣服便来用膳。”转身出了屋,带上了房门,走在廊道上却是暗叹:“然儿现在年龄已大,先天之气已弱,即使刻苦修行也难有成就,哎!”
萧自然将衣服换好后,不由苦恼。原来苏问天高大魁梧,这件衣服苏夫人是给他做的,自然极为宽大,穿在萧自然身上宽松得像是睡袍一般,走起路来简直能当扇子扇风。
才一进屋,便听得扑哧一声轻笑,循声望去,却是苏巧巧这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见她笑颜如花,不由心底暗赞了一声。
苏夫人见苏巧巧取笑萧自然,轻叱道:“巧巧,不许没规矩。”
苏巧巧“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仍旧自个儿偷笑。
萧自然正愁今天得罪了苏巧巧,不知怎么哄得她开心呢,这时正是求之不得,连忙咧嘴对苏巧巧笑了笑。
谁知苏巧巧一见到他笑过来,干脆一翻白眼别过头去,弄得萧自然郁闷不已。
苏夫人道:“然儿,快过来坐,今天伯母特意给你炖了一些补品。”
苏振武笑道:“你伯母可是费了好大心思,就连我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萧自然走过去,坐到苏振武身边,不见苏问天的身影,心下奇怪,便问道:“苏世兄怎么还没回来。”其实昨天他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一直忍到现在才问出来。
苏巧巧枪着道:“他啊,中午就从来没回来过,真不知道修真真有什么好?也不觉得闷。”
萧自然见回答的是苏巧巧,心想这一问可问得好,顺着苏巧巧的话说道:“就是,修真有什么意思,哪有陪巧巧玩好。”
苏巧巧可算是遇到知音了,立时便忘了不理萧自然的初衷,笑道:“就是,还是萧哥哥明事理。”
苏振武笑道:“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苏巧巧立时夹了一块菜给萧自然,道:“萧哥哥,给。”
萧自然道了声谢,两人一笑抿过。
吃完饭后,苏巧巧又拉着萧自然闲逛,途中遇到许多道清门门人,俱是或多或少的对他投来好奇眼神,显是对苏巧巧和萧自然这么亲热不解。
两人只逛到傍晚方才回去,吃过饭之后,萧自然便回了苏振武给他安排的屋子里休息。
刚一上床,浑身顿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痛,硬是强忍了下去。过了一会儿,痛楚稍减,睡意便接踵而来。他实在太累了,跪了这么长时间,几乎就没有睡过。
但就在朦朦胧胧,即将入睡却没有睡着的时候,他突地想到明天就要正式拜师了,立时又兴奋得睡不着。
这一夜他独自折腾到半夜方才入睡。
第二天第一缕光方才一射进来,他就惊得自床上跳了起来。不是他瞌睡不大,而是这一天对他来说太重要,所以他不敢真正睡着,一夜都是在假寐。
起了床,匆匆洗了一把脸便即出屋,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苏问天独自一人盘膝坐在木栏上,不由心下奇怪:“我还道我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苏大哥比我起得还早。看样子他已经起来好长一段时间了,真是个怪人。”

“安安心心?”萧自然心底问自己,旋即心底苦笑:“我还能安心么?还能安得下心么,这仇!”
念及此,报仇的愿望愈加强烈,跪了下去,直直地跪了下去,几乎没有任何缓冲,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清响,痛入心扉,望着苏振武道:“苏伯父,求您教我道术,我要亲手为父母报仇。”说到“亲手”两字时更是掷地有声,意态坚决。
苏振武一边伸手来扶萧自然,一边道:“报仇的事情伯父自不会袖手旁观,需得从长计议,况且你父亲信里跟我说,希望你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你先起来再说。”
萧自然不肯起,摇了摇头,固执地道:“不,苏伯父,报仇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于人,我要凭我自己的双手去完成,小侄只求伯父教我本领,就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苏振武叹道:“你可知鬼宗的来历?就算是我道清门举全派之力也顶多只是与他们不分上下的局面。”
萧自然道:“我知道。”
苏振武道:“那你还要报仇?”
萧自然抬起头,迸出四个字:“非报不可。”
苏振武道:“你先起来再说。”
萧自然固执地道:“苏伯父不答应小侄便不起来。”
苏振武叹道:“你这是何苦。”说完转身望着梅下兰花,洁白幽香,正是花中君子,不由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与萧自然的父亲萧道陵相交时的情形。
其时苏振武和萧道陵均是少年,又都出身大家,自是心高气傲,初识之时一个不服一个,暗中较上了劲。
后来苏振武被仇家用毒暗算,空有偌大本领却使不出分毫来,只得狼狈逃窜。
他一路逃到了小镜湖畔,终于被仇家追上,而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小楼,最重要小楼之中传出的声音却是萧道陵。
于是他便想投湖自尽,以免受到仇家侮辱,其实隐隐有一种不愿被萧道陵看到他落魄的样子的念头。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扑向湖面,在那时,他看到了水中的月,那是一弯新月,弯弯的月牙儿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因为他曾经认为那一弯月将会是他最后看到的新月了。
就在即将落水的刹那,耳边突然传来衣袍的响声,随后他被带到了小楼的屋顶,而将他带到小楼屋顶上的正是与他格格不入的萧道陵。
就在他以为即将要受到萧道陵的羞辱时,却见萧道陵递过来一杯酒,微笑道:“苏兄,良辰美景,岂可无酒,请。”当先饮了一杯酒。
月光之下,正是白衣胜雪,潇洒倜傥,在那时苏振武心底竟是涌起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来。他本不轻易服人,在那时确是真正的服了,不是因为萧道陵的修为超过他,而是那一份胸襟。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们定下了交,几十年的交情,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萧兄,我该怎么办?”苏振武望着兰花暗问。兰花便是君子,君子便是萧道陵,此时的他只有问兰花。
“萧兄,你萧氏九代单传,这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了!”
苏振武终于有了决定,回过身,对萧自然道:“然儿,伯父的意思与你父亲一样,你还是好好读书吧,报仇的事情就交给伯父了。”
“砰,砰,砰!”
萧自然磕头不已,每一次直起来脑门上的血迹便厚了一层,口中只是不断道:“苏伯父,求您成全。”报仇是他如今的唯一愿望,就是要他做牛做马他也毫不犹豫。
苏振武不为所动,说道:“伯父全是一番好意,你以后自会明白。”说完转身走进了屋。
萧自然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远,一颗心越沉越低,最后咬了牙跪在原地,暗中下了决定,苏振武一天不答应他就一天不起来。
苏振武进屋不久,苏巧巧便即出来,令得萧自然心中泛起了丝丝暖意。
苏巧巧一出门就见到萧自然脑门处的伤痕,跑到萧自然身前,说道:“萧哥哥,爹叫我带你去厢房休息,你别跪了好不好,头疼不疼。”纤手轻轻摸向萧自然的伤口。
萧自然本能的缩了一下,苏巧巧也缩了一下,苏巧巧又道:“好不好?”
萧自然固执地摇了摇头。
苏巧巧见萧自然不答应又道:“萧哥哥你跟我进屋吧,有什么事我帮你求爹好不好,我爹最疼我了,我求他,他肯定会答应的。”
萧自然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心底感动,却依旧摇了摇头,如今除了坚持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苏巧巧又说了很多话劝萧自然,却终究没有打动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夫人也出来劝萧自然,萧自然只是答道:“苏伯父不肯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
苏夫人心想:“然儿年纪还小,用不了多久自会打消念头。”便即进了屋。苏巧巧心底善良,虽然和萧自然认识不久,但不忍他一个人在院子中跪着,留下来陪她。
这一夜,也许因为地势太高的缘故,风特别冷,往往轻轻的一阵风吹,便能吹得人连骨髓都发冷,萧自然脑门的伤口还没结疤,更是刺心般的冰痛。而苏巧巧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陪了他一夜,虽然说话不多,却在萧自然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影子。
天亮了,院子里的萧自然依旧跪得笔直,仿似恒古不动的石雕。
苏振武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萧自然固执的身影,不由一愕。他和苏夫人一样都只把萧自然当成了孩子。
苏振武又分别看了一眼萧自然、苏巧巧,摇了摇头出了院子。为了能让萧家不致于绝后,他只有狠起心肠。
第二个人出来的却是苏问天,迈着千篇一律的步子,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到苏巧巧蜷缩着靠在石桌上熟睡,竟是露出了一丝心疼的神色,抱起苏巧巧去了东边厢,没对萧自然说一句话。没多久又出来,走出了院子。
不多时苏夫人端了一盘早点出来,走到萧自然面前,柔声道:“然儿,你苏伯父是为了你好,先吃点东西吧。”
萧自然摇了摇头。
苏夫人继续道:“你就是要跪也得先吃饱了肚子,不然哪来的力气,是不是?”
萧自然依旧摇头。
苏夫人叹道:“固执的孩子。”将早点放在了石桌上,又道:“等会儿你饿了自己去拿。”摇头进了屋。
转眼便到了中午,艳阳高照,日光很毒,苏巧巧又来陪萧自然,说了好多调皮捣蛋的得意事儿,萧自然总是嗯一声带过,但她依旧说过不休,乐此不疲,直到晚上苏振武回来才暂停了一会。
第二天却是多云天,乌云很淡,却也使得整个天空都埋上了阴影,恰如萧自然的心情,或许失望,或许无望,或许绝望。
到了午时,乌云满天,风雨欲来。
苏夫人出了屋,抬头看天,又看了看院子里的萧自然,身影憔悴,面容沧桑,叹道:“痴儿,你这是何苦。”走到萧自然身边,续道:“马上要下大雨了,快随伯母进屋,别生病了。”
萧自然心底一暖,几乎便要答应了,随即又生生忍了下去,说了一个“不”字。
这个“不”字哪是出自少年人之口,分明是一个暮年的老人。
苏夫人听得心中一酸,又柔声劝了几句,见无果便叹着气走进了屋。
萧自然等苏夫人进屋后对苏巧巧道:“巧巧你进去吧,萧哥哥不用你陪。”
苏巧巧撅起嘴道:“我不,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
萧自然心里感动,脸上却是一狠,恶声恶气道:“我心情不好,你就别叽叽喳喳的了好不,吵得好烦人。”
苏巧巧瘪了瘪嘴,道:“我不说话就是了。”
萧自然道:“我看见你就心烦。”
苏巧巧向来便是整个道清门的掌上明珠,而她本人也是天真可爱,旁人宠她惯她犹嫌不及,何曾有人嫌过她烦,差点便哭了出来,气嘟嘟进了屋,屋里随即传出苏夫人逗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