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映晚承慎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嫡姐换子后,我养成了状元郎陈映晚承慎 全集》,由网络作家“超无敌魔法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必是在外面瞧见了别人吃桂花酥酪,被勾起了馋虫,回家来才匆匆要吃桂花酥酪的。”“现在外面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二爷瞧见的桂花酥酪大抵是冰的,匆匆回来,肯定想着这一口。”“所以咱们先送去糖蒸酥酪,一冰一热任二爷选,我猜二爷会选冰酥酪。”“等过会儿桂花到了,再做两碗桂花的,呈过去只说桂花需要现用蜜腌过才好吃,也能解释为何耽搁了时辰。”听着陈映晚娓娓而谈,李婶的眼睛渐渐发亮,“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她转头又朝两名厨娘催促:“还等什么,先做糖蒸酥酪!”厨娘们立刻忙了起来。虽然没人给陈映晚安排活,她也没闲着,在旁挑了两套青翠色的碗碟递过去:“天热气闷,用这套正好。”厨娘抬眸看了陈映晚,迅速接了过去。两碗糖蒸酥酪做好,李婶立刻差人送了过去。...
“现在外面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二爷瞧见的桂花酥酪大抵是冰的,匆匆回来,肯定想着这一口。”
“所以咱们先送去糖蒸酥酪,一冰一热任二爷选,我猜二爷会选冰酥酪。”
“等过会儿桂花到了,再做两碗桂花的,呈过去只说桂花需要现用蜜腌过才好吃,也能解释为何耽搁了时辰。”
听着陈映晚娓娓而谈,李婶的眼睛渐渐发亮,“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她转头又朝两名厨娘催促:“还等什么,先做糖蒸酥酪!”
厨娘们立刻忙了起来。
虽然没人给陈映晚安排活,她也没闲着,在旁挑了两套青翠色的碗碟递过去:“天热气闷,用这套正好。”
厨娘抬眸看了陈映晚,迅速接了过去。
两碗糖蒸酥酪做好,李婶立刻差人送了过去。
丫鬟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捧着一个空碗,笑眯眯道:“二爷挑了冰酥酪,几口就吃干净了,还要再来一碗,不许放桂花。”
厨房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直没敢说话的几名厨娘此时也围了上来:“李嬷嬷,这是谁家的姑娘?脑子转得倒快,多亏有她了。”
“这孩子也懂事,方才是不是他也出了主意?”
李婶笑而不语。
“姐姐们不骂我们多管闲事才好。”陈映晚挽住李婶的手臂,浅浅笑道,“我们不过一点小聪明罢了,若不是今天李婶带我进来,我和我儿子这辈子都碰不上这场面呢。”
李婶这才悠悠开口:“这是陈映晚,我半个干女儿。”
“听说老太太屋里缺厨娘,我想着让她来试试。”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一拍手,爽朗笑道:“这不巧了?映晚,我专负责老夫人的膳食,晚膳你炒一道菜试试。”
这位妇人方才第一个围上来示好,正巧是负责老夫人膳食的。
陈映晚看了李婶一眼,见后者笑着点头,她才跟对方过去。
“你叫我马嬷嬷吧,我在侯府待了二十多年,打从进府就负责老夫人的一日三餐。”马嬷嬷比李婶还热情,拉着她的手就教她干活。
隔两个灶台的厨娘比马嬷嬷年轻些,一直不冷不热地站在一旁打量陈映晚。
这视线实在难以忽略,陈映晚不得不回看过去。
然而人家对上她的视线,竟冷哼一声转头走开了。
“映晚,你别往心里去。她是负责大爷膳食的厨娘,仗着儿子给大爷做过伴读,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她这人最是刻薄!”马嬷嬷扯了扯陈映晚的袖子,低声吐槽。
说到“刻薄”二字,马嬷嬷的脸还扭曲了一瞬。
“往后你只管跟着我做,她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马嬷嬷再次扬起热切的笑容,亲昵地握了握陈映晚的手。
陈映晚只听话点头:“好。”
跟着马嬷嬷熟悉了灶台,陈映晚开始做起准备。
生命最后几年,她是很少摸到灶台的,尤其在惠王去世后,她没有了做菜的理由,便被承慎拘在院子里。
下厨做菜?厨娘可以做、主中馈的主母也可以做,但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养母却不必做。
承慎不愿见她,府上的下人仆从也只会永远恭恭敬敬地听她说话,然后拒绝她的一切要求。
哪怕出院走走都不行,更别提走到厨房。
陈映晚是喜欢做菜的,所谓民以食为天,是人都要吃饭,陈映晚觉得自己的活计还是很重要的。
而做饭的人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吃饭的人高兴,她当厨娘的那些年,每次得到主人家的赏钱都很高兴,不只为了银子,更是为了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认可。
上辈子承慎连她最后一个爱好都要剥夺,可想而知有多厌恶她了。
如今重新拿起锅铲站在灶台面前,陈映晚只觉得一切熟悉又陌生。
陈映晚沉思着,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幼崽智+1,奖励积分5点!”
陈映晚不由勾起嘴角,心情好了起来。
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佑景产生了正面影响。
一个时辰后,马嬷嬷便招呼陈映晚和周围的两名厨娘开始做晚膳了。
老夫人晚膳若无特殊要求,是四热菜两凉菜一份汤,两位少爷每月陪老夫人用膳二十日,其余留在自己院里用膳,少爷陪膳时每人多加两道菜、一道甜品。
今天据说大少爷陪老夫人用膳了,按理说要多加一冷一热和甜品。
但不知怎么,今晚加了四道菜。
陈映晚先是问了老夫人的喜好,得知老夫人喜欢椒麻,便做了一道自己比较擅长的椒麻鸡肉,鸡肉外点缀嫩绿的叶菜摆盘。
“大少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有不喜欢的——各类的鱼、豆子做的菜、牛奶羊奶都不吃。”
“蔬菜倒是不挑剔——哦有一点,蒜薹蒜苗都是不吃的,平日炒菜爆锅时蒜也不能放,否则大少爷一口不动。”
居然这么挑食?
陈映晚一边听一边记下,做了一盘白切鸡。
少量姜葱挤出汁水和醋、盐、酱油搅和在一起,最后尝试着放糖中和姜葱的辛辣,又清凉又开胃。
晚膳很快呈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有位高挑清秀的大丫鬟寻过来了:“哪个是新来的厨娘?老夫人要见一见。”
其实新招厨娘这等事本来不必见过老夫人的,只需要跟管家说一声、再由管家每日汇报时禀给老夫人就是。
但老夫人闲在府里无聊,这两天又特别说想吃点新鲜的,所以对新来的厨娘格外注意,这才召陈映晚去见一见。
李婶连忙上前:“连翘姑娘,老夫人可有说那两道菜怎么样?”
连翘笑得很淡:“老夫人说不错,不过大少爷没动那道白切鸡,想来是很不喜欢。”
李婶扭头叫陈映晚过来,又朝连翘讨好地笑道:
“连翘姑娘,她年纪小没什么见识,到时候又哪里说得不对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发发善心帮一把,我老婆子记你这个情。”
连翘很轻地“嗯”了一声,上下打量陈映晚一眼,转身就走。
陈映晚将佑景托付给李婶,跟上连翘。
不知道是不是陈映晚的错觉,她总觉得连翘看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敌意。
这份敌意在半炷香后终于落到了实处。
连翘一路无言在前面领路,步子飞快地带她到了老太太院里。
一进院就看到一群丫鬟在摆盆景,有矮树修竹菊花,一个扎着双丫髻系着红发带的小丫鬟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金菊跑了过来,邀功般递到连翘面前:“连翘姐姐,这是最好看的一盆,我等着你回来呢。”
连翘轻飘飘地瞥了小丫鬟一眼,接过了金菊,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
直到掀开主屋薄帘,连翘才一改方才的淡漠,换上一副讨喜的笑容:“老夫人,这盆菊花是奴婢亲手挑出来的,最最好看的一盆,您看摆在哪儿合适?”
陈映晚跟着进去,屋里的温度是最舒服的,贴身里衣再套一件轻巧的薄外衣,刚好不冷不热。
连翘绕过东侧一架一人多高的绿紫彩玉雕花屏风,热情讨好地与老夫人说话,留着陈映晚一人站在了屏风外,也没交代她该怎么做。
得亏陈映晚有府上生活的经验,没有贸然跟着连翘进去。
陈映晚听着里面说话,除了老夫人和连翘,似乎还有两道童音。
此时从外走进一个小丫鬟来换茶水。
屏风后也传来一阵脚步声:“承慎哥哥,你来追我!”
从里面跑出一个小男孩,他扭着头看身后,一头撞在了丫鬟身上。
丫鬟想一手稳住茶壶,又要一手扶小男孩,脚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陈映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丫鬟,反手将快要滑落的茶壶掀翻到了一边。
“啊!”
小男孩伴随着茶壶碎裂惊叫一声,又看到粉碎的茶壶,闭上了嘴。
小丫鬟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看了眼满地热茶,不敢想象这茶要是泼到男孩身上,她该怎么办。
“怎么回事?”
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只听老夫人沉声问话。
小丫鬟连忙快走几步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夫人顿了一下,才问:“外面的是新来的厨娘?进来说话吧。”
陈映晚这才低着头款步绕过屏风,跪在地毯上。
她进来的第一时刻,承慎的注意力就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承慎有些高兴在这里见到她,又有些担心她会受罚。
老夫人缓声问:“你倒是眼明手快。在外面站了多久?怎么没跟连翘进来?”
一旁伺候的连翘瞬间攥紧了手指。
陈映晚温声答:“方才连翘姐姐让我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正巧碰上刚刚的事,也就是前后脚。”
连翘紧攥着的手忽然松开了。
“不错,若不当厨娘,给辞哥儿身边伺候也好。”
辞哥儿?
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吗?
陈映晚正思索着,突然听到一道淡漠清冷的男声从老夫人左手边传来:“祖母,我不需要丫鬟。”
陈映晚这才猛地发觉屋里还有个男人,方才她在外面听着,这男人根本没说半句话。
老夫人无奈叹气:“你都十九了,不成亲也就罢了,身边也该有个丫鬟......”
“祖母。”
男人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决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
“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这是跟陈映晚说话,陈映晚立刻抬起了头,规规矩矩地跟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又快速地看了男人一眼,便继续垂眸。
老夫人面容祥和,且不乏威严,衣着发髻规整,并不因在内宅而随意。
一旁的男人皮肤白得快要透明,容貌生得极美,和上辈子陈映晚见到的惠王不相上下。
但这个男人眉间多了几分阴郁冷漠,和承慎的气质有些相似,却也没承慎那般多疑冷厉。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男人身下坐着的......轮椅。
陈映晚记起,陆府如今是有两位少爷的。
二少爷是二房陆林的独子,陆林一年前带着妻子替亡兄奔赴边疆驻守,不舍得儿子跟自己一起吃苦,就把儿子也留在了老夫人身边。
而大少爷是大房陆榭的独子。
陆榭早些年去世后,唯一的儿子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想必就是眼前这位。
从前陈映晚只听说过陆府的二爷。上辈子在四年后,二爷去寻边疆的父亲,却恰逢边疆战乱,一家人死在了边疆。
而陆府的大爷,陈映晚从始至终未有耳闻。
今日得见,才知道陆家十九岁的大少爷双腿残疾。
“二姨。”
一旁沉默许久的承慎突然开口唤道。
众人皆愣了一下。
老夫人朝承慎招招手:“承慎,你唤她什么?”
承慎木着小脸,似乎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她是我二姨,我......娘亲的妹妹。”
“我和哥哥是分别被娘亲和二姨收养的。”
“我哥哥也聪明得很,老夫人,不如让我哥哥也一起来给荛哥儿当伴读吧。”
承慎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说完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陈晓玉为了让他能读书,把他介绍给了陆府五岁的表少爷荛哥儿当伴读。
恰逢荛哥儿的爹爹要去外地赴任三年,荛哥儿便被寄养在了陆府。
他知道陈晓玉不待见陈映晚,若是等到陈晓玉回来,陈晓玉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挠陈映晚留在府里。
可是他想见到陈映晚。
他少说要在陆府伴读三年。
倘若能把佑景也带进来,他就能日日见到陈映晚了。
承慎想着,日积月累的相处下,陈映晚一定会知道他有多聪明,到时候说不定就想认他做儿子了。
他脑子里那些模糊不清但十分温馨的记忆......或许也能成真了。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老夫人笑道。
陈映晚万万没想到承慎会替她说这些话。
她在看到承慎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倘若陈晓玉也在这儿,一定会趁机诋毁她不让她进府。
陈晓玉从崔桦平那骗走的改良轮椅图纸,应当用在了陆家大爷的轮椅上。
如今陈晓玉先她一步结识陆家、又有改造轮椅的功劳,想要从中作梗再简单不过了。
承慎刚才说的这些话,着实帮了她一把。
更没想到,下一秒她脑子里的系统响起提示音:
主线任务二:初入书海
达成条件:幼崽的智力达到40(目前33)
任务奖励:150额外积分+真题十八套。
陈映晚沉默了。
第一个任务还没做完,第二个任务就来了?
不过来得还真及时。
读书是很大一笔开销,从笔墨纸砚到拜师入学堂,没个几两银子根本下不来。
如果佑景能借着伴读机会读书,可谓一举两得。
老夫人思索片刻:“我看两个伴读也好,辞哥儿你觉得呢?”
大少爷缓声道:“多些孩子,院里也能热闹些。”
陈映晚暗自挑眉。
这位爷看上去可不像是喜欢热闹的啊。
老夫人拿了主意,让陈映晚明日便把佑景带来,负责早上为表少爷荛哥儿伴读,中午可以带着孩子回去。
陈映晚谢过老夫人,临出门前又领了赏钱。
没过多久陈晓玉也来了,站在门口接走了承慎,没见老夫人,也并不知道陈映晚刚才来过。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老夫人又屏退了丫鬟,屋子里便只剩下她和大爷陆殷辞。
桌案上的熏香燃至一半,香火落在案上摔得粉碎。
老夫人闭了闭眼,缓声问道:“辞哥儿,依你看......哪个才是惠王的儿子?”
上辈子陈映晚见过承慎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弟弟,惠王。
那时的陈映晚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惠王,她怎么也没想到承慎的亲生父亲竟然是惠王。
她与惠王还曾相处过半年。
在收养承慎的第十三年,惠王找到了她,认回了自己的儿子。
传说中的惠王风度翩翩,貌若天人,文才武略更是举世无双。
可陈映晚见到惠王时,对方已经油尽灯枯。
不知是否因为皇帝过于宠信,以至于朝堂政务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状况和承慎如出一辙的差劲。
惠王找回了儿子,同时十分感激陈映晚多年的付出,赠予陈映晚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甚至想娶陈映晚做续弦以表感激。
他对陈映晚无男女之意,但他命不久矣。
倘若陈映晚成了王妃,起码在他死后,陈映晚以惠王妃的身份活下去,还有惠王的封地可供养她挥霍地度过后半生。
不过陈映晚婉拒了惠王,她不觉得给王爷当续弦是什么天大的荣幸,更不觉得自己需要靠封地过活。
惠王退而求其次,认回承慎后,便对外宣称陈映晚是承慎的养母,以此将她接进了王府赡养。
此后的半年,陈映晚难免隔三岔五见到惠王。
看着曾经的天之骄子沦落成那副病弱的模样,陈映晚不免叹惋,空闲之余便用自己照顾承慎和多年厨娘的经验变着花样给惠王做药膳。
惠王倒也不挑,一起用膳时,他每次都能吃个精光,还会温柔地讲述朝堂外的趣事,逗母子二人笑。
那段日子,是陈映晚为数不多轻松愉悦的记忆。
惠王离世前,单独同陈映晚说了会儿话。
惠王求她一定要照顾好承慎,这是他在人间唯一的牵挂了。
“承慎这孩子从小便不在我身边,又体弱多病,我没能承担父亲的责任,早就不奢望他会原谅我,如今只希望他余生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映晚,你若是可怜我,便答应我吧。”
“承慎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看似风光热闹,可他和我一样,都孤单极了。”
“只有你,映晚,他早已当你是他的娘亲,如今也只有你能陪着他了。”
陈映晚含泪应下,哪怕惠王不说这番话,她也割舍不下这从小养大的孩子。
她无夫无子,早把承慎当做自己的亲骨肉了。
可惠王去世不久,承慎对她的态度便发生了变化。
若说从前,陈映晚还能当做承慎只是不善言语,心中到底是有她这个娘亲的。
直到她被禁足在后院,才意识到承慎竟对她厌恶至此。
整整半年,她直到死都没再见过承慎。
含辛茹苦养了十六年的孩子,突然就这般绝情,她怎么能不悲痛不气愤?
“娘......”
陈映晚被一声怯怯的童音唤回神。
一低头,只见佑景正担心地望着自己。
他看不懂娘亲眼里的情绪,只知道娘亲不高兴了。
娘亲不高兴,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映晚摸了摸佑景的脑袋,露出一丝笑容:“娘亲胡思乱想呢,没事儿......来,尝尝这饼怎么样。”
佑景接过晾得刚好的野菜饼,心中却并不觉得娘亲是在胡思乱想。
娘亲一定是听到他的话不高兴了,可是佑景并不确定是哪句话。
他决定,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提起府上的事情好了。
“怎么样?好吃吗?”
佑景重重的点头,满眼亮晶晶地盯着手里的饼:“好吃!”
“娘亲,以后我有喜欢吃的东西了!”
他高高地举起手里咬了一口的野菜饼,仿佛摘到了天上的星星一般欣喜雀跃。
“娘亲做的野菜饼,就是我最爱吃的!”
陈映晚被他的笑模样逗乐了,捏了捏他的小鼻头:“你最会说了。”
吃完菜饼,陈映晚又给他递了一颗梨,佑景却没有再接了。
他眼睛往左瞥了瞥:“娘,我饱了。”
陈映晚愣了一下:“一小块饼就饱了吗?”
上午只吃了一块芝麻糖和一颗梨而已啊。
那梨子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佑景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陈映晚试探着问:“是不想吃梨了吗?”
佑景连忙摇摇头,又指了指外面的杂草:“娘,我和你一起拔草,拔完我再吃!”
说完,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是废物......”
陈映晚听到了那句碎碎念,扳正了佑景的小脸,认真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佑景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吞吞吐吐地说出想法:“大娘昨天在饭桌上说......说我是个废物。”
陈映晚心里一紧。
佑景不知道陈晓玉是重生者,更不知道普通人幸福顺遂的一生在陈晓玉眼里就成了废物平庸。
佑景只知道陈晓玉第一次见面就讨厌他,在吃饭的时候被骂废物,佑景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陈晓玉怪自己吃得太多了。
“佑景......”陈映晚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一样,好久都说不出话。
半晌,陈映晚才温声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吃得越多,以后才能长得越高越壮。”
“等你长得高高壮壮了,才能帮娘亲干活,对不对?”
佑景认真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要多吃!”
陈映晚笑了:“这才对。”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强迫自己改变。”
“难道她说你是废物,你就是了吗?”
佑景犹豫:“我不知道......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陈映晚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那如果她说我是坏人、坏娘亲呢?你也觉得她说得对吗?”
佑景立刻匆匆反驳:“当然不对!娘亲是最好的人!”
陈映晚笑道:“这不就是了。”
“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们自己、和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的。”
佑景坐在门槛上努力消化着陈映晚的话。
陈映晚扛起锄头去除草。
过了半个时辰,系统突然提示:
“幼崽品德值+2、智力值+1,恭喜宿主获得15点积分!”
陈映晚勾唇轻笑。
看来佑景想明白了。
想明白后的佑景第一时间来帮陈映晚,虽然只是一根一根地拔草,但也十分努力。
一大一小用一天时间将屋前的一亩地开垦了出来,第二天又花了一上午时间在院子东边用柴火围了个简单的鸡圈。
下一步就是做栅栏、把院子围起来了。
母子俩吃了两天的野菜饼和果子,第二日还有幸往菜饼里多加了一枚鸡蛋。
第三日终于迎来了镇上的集市。
陈映晚和佑景在小溪边洗干净脸,互相看了看。
“不错,我儿子真可爱!”陈映晚捏捏佑景的小脸。
佑景语气认真:“娘,你今天也特别好看!”
陈映晚忍俊不禁。
经过这两日的劳作,佑景的体和劳都各加了1点。
这要比陈映晚想象的更慢一些,不过来日方长,陈映晚不着急。
准备妥当,陈映晚就揣着银子、牵着佑景往村上去了。
村里有驴车,一大一小花8文钱就能去镇上。
陈映晚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把佑景送进屋,站在门前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人,这才跟着进屋。
看来真是自己幻听了。
陈映晚指着地上自己刚铺好的一床铺盖:“你睡这儿吧,明天一早我让我爹给你找个好人家。”
佑景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
偏偏他一边哭还一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吵到陈映晚被扔出去。
陈映晚的心不是铁打的,看着四岁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免有点心酸,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他:“别哭了,又不是要卖了你。”
她蹲下身,耐着性子温声道:“你这样乖巧可爱,一定会有人要你的。否则留在陈晓玉身边,你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佑景咬着嘴唇没敢说话。
如果自己真的乖巧可爱,为什么她和大娘都不肯要自己呢?
“睡吧,别想太多。”
陈映晚说完就自己钻回被窝里了,背后依旧传来隐忍的哭声,不用回头看也听得出来佑景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她心中暗暗叹气,自然也不指望自己一两句话就能让佑景不伤心,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虽重生,但苦于现在世道艰难,眼下并没有什么挣钱的好法子,更何况经历了上辈子养育白眼狼的经历,她不打算再养孩子了。
“宿主您好,检测到您现在属于空闲状态,系统向您发出交谈申请。”
那声音再次突兀地响起,吓得陈映晚险些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好在她是经历过重生的人,再三控制之下还是稳住没有失态。
“宿主别怕,这里是养崽系统,仅与您的灵魂绑定,旁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您可以用心声与系统对话。”
陈映晚心里已经闪过各种精怪鬼神的故事,可没有哪个能跟脑子里的东西对得上。
陈映晚僵住身子,只听自称系统的东西又说:“系统旨在教养孩子在‘德智体美劳’五个角度全面发展。”
“只要您完成养崽任务,就可获得积分兑换奖励。”
话音刚落,陈映晚面前便仿佛展开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画卷。
上面几栏写着“日用”、“药品”、“种子”等等数项。
随便点开一个,就有十几页几百个灰扑扑的方框,上面栩栩如生的图画都是陈映晚从未见过的东西。
“除此之外,宿主也可以额外申请想要的奖励哦!”
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陈映晚的认知,但听着对方有条有理的解释,陈映晚竟然开始试图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教养佑景,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
系统回答:“也不是任何东西。”
“为了保证您所在世界的正常运行,您无法从系统处得到该世界的货币,也无法得到会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物品如热武器、发电机等等。”
虽然不明白这几个东西是什么,但陈映晚大概理解系统的意思了。
不过......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系统回答:“系统检测到这个世界的轨道即将发生重大偏移。”
“经过数据分析后,系统总部一致认为将佑景培育成才,会有助于这个世界回归正轨。”
“而当前佑景对您的好感度最高,所以系统自动绑定了您。”
陈映晚沉默。
因为她于心不忍对佑景施以援手,所以佑景对她产生了好感。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
陈映晚翻了个身,发现地上缩着身子的佑景呼吸平稳,原来哭着睡着了。
即使陈映晚此前从未听说过什么系统,此时她也无比清楚,这一系统的存在必然对自己有莫大助益。
或许他们的命运在陈映晚重生的一瞬间就缠绕在了一起。
陈映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系统:“你不能绑定别人吗?佑景跟着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说:“想要解绑,除非宿主死亡,如果宿主愿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用了!”
陈映晚斩钉截铁打断系统的话。
看来这个儿子她必须养了。
望着熟睡的佑景,陈映晚打算明天早上再告诉佑景这件事。
第二天陈映晚被打鸣声吵醒,睁开眼却不见佑景。
被褥已经叠好了,但叠被的小家伙很明显并不擅长干活,这边褥子塌了一角,那边被子露了一角。
陈映晚简单挽了一下头发,披上外衣刚出门,就听到外屋陈晓玉和陈越的说话声。
“既然妹妹不愿意养活他,爹爹干脆就把他卖了吧。”
“镇上那么多好人家,卖去当个小杂役,也比在我们这儿受苦受累一辈子强得很啊。”
“再者说,换来的银子还能用来给慎哥儿看病,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陈越语气为难:“这恐怕不好......当初小厮将两个孩子交给我,说其中一个是恩人的孩子,并没有指名道姓是哪一个。”
陈晓玉胸有成竹道:“爹,我拿性命跟你保证,一定是我们慎哥儿。等到十多年以后,慎哥儿的父亲自会来接他,到那时境况反过来,咱们可就是他们的恩人了。”
陈越还是摇头:“不好,这不好。”
陈映晚站在门前,回想起上辈子陈晓玉从陈越手中拿到了五两银后子,第一时间就是想把佑景卖了。
陈越也是像现在一样百般阻拦,坚持不肯卖掉任何一个。
论迹不论心,不论他到底是怕卖错了孩子、还是当真有良心,至少这件事他没做错。
不过陈晓玉重生而来,想必会比上辈子狠心得多。
上辈子她会顾忌亲爹陈越的想法,这辈子恐怕会趁着陈越不注意、偷偷卖掉佑景。
陈映晚想到这儿也不继续听了,抬手推门而入。
见两人的视线移过来,陈映晚面无表情道:“爹,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陈越看了晓玉一眼,站起来随陈映晚出门,走到了西墙根底下。
确定陈晓玉听不到,陈映晚这才切入正题:“我愿意养佑景。”
陈越眼前一亮,不等他夸小女儿善解人意,又听女儿斩钉截铁地说:“但是你得给我银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被托给你的时候附带了十两银子,我也不朝你多要,七两就够了。”
陈越脸色瞬间一变,嘴唇嗫嚅半晌才道:“你听谁说的?是你姐......”
说到一半,陈越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对上小女儿似笑非笑的表情,陈越有些尴尬心虚地避开目光:“爹也不瞒你了,俩孩子被送过来时确实带了十两银子。可你姐也朝我要银子,我手里一共就十两,哪里够分的?”
陈越偏心这么多年,陈映晚早就习惯了,如今见他这副无赖模样,陈映晚心中毫无波澜。
“我懒得多费口舌,你要是不给,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恩人找过来,若是发现自己的孩子被卖了,只瞧你这张脸往哪儿搁。”
陈映晚作势要走,陈越连忙拉住了她。
陈越带着两个女儿回柳湾村后,当上货郎、学会了吃苦耐劳、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唯一舍不下的就是面子。
往日村头村尾有人家需要帮忙,都不需要请顿酒,只要喊他一声陈大哥,再捧着夸上两句,他就美滋滋地去帮了。
现在陈越大张旗鼓地带回了恩人的孩子,转眼又给卖了,这事传出去,他面子定然挂不住。
“晚儿,爹爹也不容易,但凡爹爹能自己照顾,也不会拖累你们......”
陈越咬了咬牙,心一横道:“这样吧,你们姐妹俩一人四两银子,给爹爹留二两进货的,怎么样?”
陆殷辞垂眸望着手边的杯子,指腹轻轻划过杯身:“孙儿以为,一视同仁便好。”
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惠王当初送信来,只说孩子送到了怀州,若是有缘碰上,托我们照顾一二。”
“谁曾想会这么巧,真的碰上了。”
“幸而荛哥儿父母路过,把荛哥儿寄养下来,咱们也好有个正当理由留那两个孩子在府上。”
陆殷辞声音没什么起伏:“今早舅舅差人递消息来,说惠王元气大伤、恐不能再辅佐皇帝。”
老夫人猛地睁眼,苍老的眼里写满警惕:“京城之中,纷扰已持续三月有余。惠王若是落败,这两个孩子只怕也留不得。”
陆殷辞摇摇头,眼神深邃:“孙儿以为......惠王不见得彻底落败。”
“凭他的实力,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可死灰复燃。”
“少则三四年,至多十余年......祖母,这两个孩子便是最好的筹码,无论惠王最后是胜是败,我们镇北侯府都能再立辉煌几十年。”
老夫人会意,缓缓点头:“辞哥儿考虑周全,祖母明白。”
谈完正事,老夫人松懈下来,身子也不挺得那么直了,靠在椅背上叹息:“只是那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要带个孩子,实在不容易。”
老夫人顿了顿,斜眼戏谑道:“你若能看上一个,娶回家做侧室就好了。”
“那两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姐姐有些急功近利,但在不知道承慎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对承慎极好,想来心地也坏不到哪里去。”
“妹妹要更聪明些,做事也老成,跟你有些相似,不过你们两个在一起只怕要死气沉沉一辈子......”
陆殷辞扯了扯嘴角,尽显无奈:“祖母,不要再提了。”
“往后也不必对她们有什么特殊,奖罚都与旁人一样,到时候就算惠王败了......我们不曾照拂,更好摘脱些。”
陈映晚领到了八钱银子的赏钱,外加一匹粗布。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送李婶回家时陈映晚硬是塞给了李婶五钱银子。
李婶自然不肯要。
陈映晚佯装生气:“李婶不要,便是跟我见外了。”
“不让我孝敬您,我可就不给您当干女儿了。”
李婶被哄的直乐,只好收下。
“你每天早上带孩子来,午时一过就能走,三天一休。”
“工食银是每月一两三钱,打今天开始算的,下月这时候便发到你手里了。”
所谓工食银即包括食材在内的月薪,但陆府另有李婶这样负责食材的采买,也就是说这一两三钱全是陈映晚的工钱。
陈映晚谢过了李婶,又状似为难地开口道:“李婶,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今日连翘姑娘带我去见老夫人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我留在了外面。”
“我年纪小,也不知道是哪里没做好得罪了她,李婶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想是哪里不对?”
李婶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沉吟片刻才道:“连翘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丫鬟,又正值妙龄,难免心高气傲。”
“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老夫人有想把连翘赏给大爷的意思,许是因为这个对你不大喜欢。”
陈映晚别的不说,脸和身段都是挑不出毛病的,连翘自然怕自己被比了下去。
“不过你留在陆府乃是老夫人的意思,如今佑景又要给荛哥儿伴读,谅她也不敢再故意为难你。”
“不过陆府人多水深,难免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这般,往后我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你,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行事,多思少说。”
李婶难得严肃,她低头看了看佑景,轻叹一声:“咱们都是家中有小的,凡事能忍便忍一下,全当是为了孩子吧。”
陈映晚心中触动,上辈子她为了多挣些银子给承慎看病,也没少在外面吃苦头,遭人打骂嘲讽都是常事。
每次她都想狠下心来撂挑子不干,可想到忍一忍就能多挣一笔银子、让承慎早些好起来,她就觉得一切值得。
众生皆苦,她和李婶这样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更是如此。
“李婶,我记住了。”陈映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李婶留两人在家用晚饭,陈映晚以要赶车为由婉拒了。
往后三日一休,一个月二十日都要乘车。
陈映晚带着佑景去铺子里寻周逢,恰好周逢准备回家,能捎上两人。
路上陈映晚提出要给周逢些辛苦费,往后坐他车的日子怕是少不了,总不能一直不花银子。
周逢推脱了两句,便也点头了。
只是他并不是每天都赶牛车回家,有时候要外出,有时候要留在铺子里。
两人便商量好,每月结一次车钱,皆大欢喜。
另一边,陈晓玉去老夫人院里接承慎时,并不知道陈映晚方才来过。
直到出府前陈晓玉路过厨房,碰巧听到新来的厨娘名字叫“陈映晚”,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还抱着或许是重名的侥幸拦下了说话的下人,而对方再三肯定就是一个十六岁、还带着儿子的姑娘。
陈晓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晓玉几欲咬碎了牙:“她为什么也能进陆府?”
难不成......陈映晚真的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
“是我帮她的。”承慎忽然开口。
陈晓玉一顿,猛地低下头:“你说什么!”
承慎抬眸与她对视:“今日我在老夫人院里见到了她,就替她说了两句话。”
“她作为厨娘留在了陆府,佑景则和我一样,给荛哥儿做伴读。”
陈晓玉张了张嘴,面目表情狰狞几次想要训斥承慎,可到底没敢真的这么做。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可却压抑不住怒火,声音扭曲得十分诡异:“承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陈映晚就是个贱人,佑景更是个废物,凭什么能和你、和咱们站在一样的位置上!”
她好不容易骗走了崔桦平的图纸、又用这张图纸敲开了陆府的大门。
上辈子崔桦平靠一系列改良图纸挣到了一大笔银子,她自然也能。
而且她上辈子和崔桦平成亲后,慢慢接触到一些木匠的技艺,都记在了心里,如今她动手给陆府的大少爷改良轮椅也并不怯场。
但她留了个心眼,每次只改造一部分,为的就是自己能一直得到陆府这棵大树的庇护。
可陈映晚凭什么能毫不费力地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还有那个废物崽子蠢钝如猪,上辈子一天学都没上过,这辈子又凭什么和承慎一样有读书的资格!
她愤恨着,忽然又听承慎道:
“若没有佑景做比较,我的聪明又何以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