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生气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耸耸肩。
王秀华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服软了，狐疑地打量着我：
「你该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跟你说，这房我儿子也有份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住？」
「你也别想着赶我走,住下了我们就不走了。」
「还有，房租是你自愿垫付的，我们可没胁迫你。」
我低头整理袖口，语气轻松：
「那你儿子骗我说他奶生病的时候，怎么不提自愿了？」
王秀华听了顿时一噎，狠狠剜了我一眼。
然后张罗着他爸周国栋开始搬行李。
周凯旻又讪讪地凑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啪」地一声拍开。
他有些尴尬，说道：
「宝宝，你看这事闹的，你也大度一点，别跟长辈计较。」
「反正咱们早晚都是要结婚的，房租还分那么清楚干嘛？」
「一家人住一起多好啊，互相有个照应。」
我低头盯着地板，嘴角却勾起冰冷的弧度。
既然这么想住，那就好好住个够。
这时王秀华爬到阁楼上，故意提高嗓门：
「跟她废什么话！这种不懂事的丫头，以后慢慢调教。」
「儿子，快上来帮妈拍几张照片，这阁楼光线可真好！」
话音未落，她又两眼放光地扑向角落那台进口按摩椅。
「哎哟我的天！这椅子可真软和！」
只见她重重地砸进座椅，然后胡乱按着控制面板。
她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皱巴巴的菊花，眯着眼对我说：
「你啊，早点跟我儿子去领个证，然后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做女人的，把男人伺候舒坦了才是正经。」
「反正你赚得多，以后这房租就你来付，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深吸一口气，假意装出笑容：
「钱的事情好说，我还有个想法。」
「我们一家人能住在一起也算是一波三折。」
「为了增进感情，也为了让远方的亲戚朋友看看我们多幸福。」
「我打算搞个直播。」
王秀华一听完就站了起来，脸色又变难看了。
5.
她指着我又开始破口大骂：
「你个贱货，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认怂。」

「还想开直播，你咋不去开染坊呢？」
「你想让我们全家都出丑是不是？」
我轻蔑地挑了挑眉:
「你们死皮赖脸住进来都不嫌丢人，开个直播就怕了？」
「要么配合直播，要么我这就下楼找保安上来。」
说完我直接往门口一站。
周凯旻把他妈拉到角落，低声嘀咕：
「妈，让她播呗，反正这房子是我俩合租的，咱怕啥？」
「网上那些看热闹的，谁管咱这点破事啊？」
「再说了，让老家亲戚看我在城里混得这么风光，还不羡慕死？」
王秀华这才装模作样地冲我摆摆手：
「行吧行吧，随你便！」
我听着这番对话，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他们到现在还觉得这房子有他们一份？
还觉得我会继续忍气吞声？
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自食恶果。
我将直播手机安置在客厅角落，正好可以录到房间的全景。
设置好直播镜头时，林悦又发来消息：
「真要这么绝？毕竟爱过……」
我盯着那条消息，呼吸发紧。
是啊，爱过。
她又发来一条：「要不……再谈谈？」
我攥紧手机，目光扫过客厅。
阁楼上传来王秀华刺耳的笑声，还有周凯旻献宝似的炫耀：
「妈，这床垫也是进口的，晓冉买的！」
用的是我的钱。
住的是我的房。
算计的是我的真心。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按下「开始直播」。
标题：周凯旻一家的幸福生活——实时记录，绝无剪辑。
「我出去住几天。」我拎着包大声说道。
王秀华从阁楼探出头：「哟，这是要给我们腾地方啊？」
「去哪儿啊？」周凯旻也探出身子。
我冷笑一声没接话，转身关上了门。
反正有直播镜头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掉。
走出小区，我给林悦发了消息：「收留我几天？」
「等着，我开车来接你。」她秒回。
06.
直播间一开始没什么人，但好奇是人类的天性。
我也不急，设置了每天自动开播几个小时。
慢慢就有一些吃瓜群众就点了进来。
直播画面里：
拥挤的阁楼上，堆满了
说：
「女士，如果合同上有双方的名字，那你们都有居住和邀请亲友的权利。」
「如果因为这个发生纠纷，我们建议以调解为主。」
07.
王秀华和周凯旻对视一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警察这是站在了他们这边。
只要我点了头，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住下去了！
王秀华立刻抢着说：
「林晓冉，你看警察同志都这么说了，你就别闹脾气了。」
我冷笑一声，走到抽屉前。
拿出租房合同，特意举到她眼前：
「看清楚了！承租人——林晓冉，就我一个！」

他事后却总忘了还。
昨天是交房租的日子，我还以为他已经交了。
现在他又让我垫付。
但我不想让房东等着急，还是先转了过去。
下午我请了半小时假提前回家，打算好好问问他。
结果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他在打电话：
「妈，你放心，这次我没掏钱。」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大嗓门的女声：
「对，你听妈的，没领证前别在女人身上乱花钱。」
「她工资是你的两倍，本来就该她付。」
「这次就让她先垫着，等她习惯了，以后就都归她付了。」
「行了，就这样吧，明天……」
再后面，周凯旻像是去上厕所了，关上门电话声也听不清了。
2.
我贴着门，浑身发冷。
他们的对话像一盆冰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过去三年恋爱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原来所有的体贴，都只是演技吗？
愤怒冲上头顶，我差点就要踹门进去撕破他的脸。
但转念一想，现在冲进去大吵一架，又能怎样？
最多不过分手，说不定他还会倒打一耙，说我小题大做。
既然他们想要算计，我就让他们算个明白。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打开了房门。
周凯旻看我回来，立刻堆起笑容：
「宝宝今天这么早？累不累？」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笑容：
「不累，房租我已经转给张姐了。」
周凯旻听完眼里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大概以为我就是个恋爱脑，被他哄几句就乖乖掏钱。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对了，你奶身体怎么样了？」
他头也不抬地含糊道：
「没事，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呵，果然是在撒谎。
吃完饭，我约了闺蜜林悦出来，把整件事倒豆子般说给她听。
「我去，这家人把你当ATM啊！」
她气得差点打翻咖啡杯：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们白嫖吧？」
我盯着杯沿上沾到的口红印，笑了：
「白嫖？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回家后，我翻出了租房合同。
林悦发来消息：
「
「现在你满意了？所有人都在看我们一家笑话。」
「我爸妈难得来住几天，你至于这样发疯吗？」
我直接摊牌了：
「满意？这才到哪儿啊。」
「我们分手！」
「立刻！马上！带着你们所有的东西，从我家里滚出去！」
周凯旻声音陡然拔高：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要跟我分手？就因为这点小事？」
王秀华一听也立刻跳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这房子我儿子也有一半，要滚也是你滚！」
「租房合同上有我儿子名字的！」
「你今天不让我们住，我就……我就报警！」
「我告你霸占房屋！」
好好好，贼喊捉贼是吧？
正合我意！
「行啊，报警吧，我等着。」
王秀华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硬气，愣了一下。
周国栋本来一直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这时也重重拍了下茶几，他喷着烟臭靠近我：
「丫头片子，差不多行了！」
「年轻人做事别太绝，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也懒得再废话：
「你们不报是吧？那我报！」
话音刚落，我就已经按下了110。
没多久，民警就上门了。
王秀华一看到就哭嚎着扑上去：
「警察同志，我们是从老家大老远来看儿子的。」
「我儿子跟她合租的房子，可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要赶我们走！」
她一边哭嚎，一边给周凯旻使眼色。
周凯旻立刻会意：
「是啊，我们当初租房时，合同上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虽然这次我家里急用钱，让她先垫付了房租，但我说了会还的。」
「我爸妈就是想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了。」
「她非要闹成这样……」
周国栋也在一旁帮腔：
「我们两个老人，人生地不熟的，她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边说边从裤兜里掏烟递过去，被警察摆手拒绝。
听完他们的控诉，警察又看向我，眉头微皱：
「这位女士，合同上确实是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吗？」
王秀华立刻尖叫起来：
「是的，我儿子说了，白纸黑字写着呢！」
警察示意她冷静，然后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