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女士，你余下的生命可能不足三十天······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许吟月如坠冰窖，握着检查单的手用力到发白。
上个月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备受打击一病不起，整个家族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原以为只要她坚持不懈，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可没想到命运终究不肯放过她。
许吟月颤抖着掏出手机。
此刻她多想听听苏沐辰的声音。
哪怕只是拌嘴吵架也好。
可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苏沐辰那张充斥着嫌恶的脸。
他那么讨厌自己，得知自己的落魄遭遇，大概会高兴得放上几天几夜的鞭炮庆祝吧。
犹豫间，手机界面突然跳出一条新闻推送。
许吟月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人血脉喷张的照片。
昏暗的包厢内，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将一位衣衫凌乱的男人团团围在中央。
一旁的标题刺眼又夺目：徒留娇妻守空房，辰少夜夜笙歌爽
许吟月的肠胃一阵痉挛，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三年了，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无数遍，可她却仍旧无法习惯。
三年的婚姻里，苏沐辰为了逼她解除婚约，使劲浑身解数。
她在床上高烧不退时，他却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
她为了家族企业焦头烂额时，他却对其进行疯狂打压。
就连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温存，都是他喝醉了酒把她当成了沈念薇。
她看了一眼手中被攥成一团的检查单，感到疲惫不已。
或许她是时候该放手了。
许吟月再次播出电话。
一连打了两次都被挂断。
就在许吟月以为第三次也会被挂断时，一道带着怒气和不耐的声音传来。
“许吟月你又在发生么疯？你不答应离婚，就别来烦我，没空。”
“苏沐辰，我们离婚吧，我同意了。”
电话那头似乎静默了一瞬。
下一秒，苏沐辰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吟月，这种把戏你玩一次就够了，次次玩就没意思了，我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你玩！”
许吟月想起曾经很多次两人吵架时，她都气急败坏地提出了离婚。
可快要到民政局门口时，她也无一例外地后悔了。
导致苏沐辰以为这次她也是在戏弄他。
可她这次真的只想给时日无多的自己一个交代。
“这一次是真的，沈念薇马上就要回国了吧，你难道想以有妇之夫的身份去见她吗？”
对面的传来粗重的呼吸，苏沐辰似乎气得不轻：
“许吟月，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许吟月咬紧了牙关，咽下心中的刺痛，说出口的语气却带着嘲讽。
“你不会这么胆小吧，被吓了几次就不敢来了，看来你对沈念薇也不过如此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上午民政局，过时不候。”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许吟月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
她压下心中的的难过，赶去了民政局。
苏沐辰看到许吟月的那一刻，有些意外。
两人闹了那么多次离婚，还是第一次来了民政局。
“你居然真的来了，不会又是在耍我吧。”
许吟月扯了扯嘴角：“我确实有个条件。”
苏沐辰立刻嘲讽出声：“你果然死性不改，我就不该信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吟月强撑着胃里的刺痛，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肯定和你离婚。”
苏沐辰接过协议书的手一僵：“你想要什么，股份还是房产，只要你和我离婚，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话像一柄锋利的斧头凿击着许吟月的心脏，疼痛不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沐辰是如何含辛茹苦才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
为了和沈念薇再续前缘，他居然愿意尽数放弃。
原来他只是和自己针锋相对，却把倾心付出都给了沈念薇。
许吟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生生压下喉中的腥甜，再抬头，脸上带着一惯的骄矜。
“我要你陪我拍十条视频。”
拍完这些我就会彻底离开你，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到时候，这个世界再也不会许吟月这个人。


屏幕栏上显示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全都是苏沐辰在她昏迷期间打来的。
许吟月吃力地举起手机：“你别担心，我没事······”
“许吟月你死哪里去了，还有八个视频你不会是又反悔了吧，把我当傻子耍好玩吗？”
苏沐辰焦躁的声音像是一枚炸弹炸得许吟月血肉模糊。
原来他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并不是在关心她。
许吟月露出一丝苦笑。
她看着手中因为化疗而掉落的一大把头发，声音沙哑：
“下午三点，在家陪我看一场电影。”
“好，我现在过去婚房等你，别耍花招。”
疼痛蔓延至许吟月的四肢百骸。
他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她吗？
为了掩饰自己苍白的面色，许吟月特地让王悠然给自己化了个妆。
她缓缓走进客厅，冰冷无比的婚房似乎因为苏沐辰的到来而温暖了许多。
毕竟三年来，苏沐辰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本以为推开卧室的门，迎接她的会是苏沐辰对她的冷嘲热讽。
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桌上点着香薰蜡烛，地毯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她最爱的《泰坦尼克号》。
许吟月抓住门把的手松了又紧。
“愣着干嘛？不是你要看电影的吗？进来啊。”
许吟月脸颊温热：“其实不用为我布置得这么隆······”
“谁说我是为你布置得？”
许吟月瞬间僵在原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姐姐不会介意吧？”
沈念薇面带微笑，可看向许吟月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明明房间里有凳子，可她却视若无睹般坐上了婚床。
“为什么让她过来？”
许吟月声音发着抖，喉中气血翻涌。
“反正我们只是拍个视频，有几个人在场又不影响，微微这几天太累了，是时候看场电影放松放松了。”
苏沐辰看都没看她，转身朝沈念薇走去。
“微微这是你最爱的茉莉香薰，好闻吗？地上铺的是你最爱的大马士革玫瑰花瓣，电影也是你最喜欢的《泰坦尼克号》。”
“阿辰你对我真好。”
许吟月的心像被撕碎般痛苦。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沈念薇布置得。
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她。
“桌子上也是你喜欢吃的零食和果盘，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看着苏沐辰将果一块果肉喂进沈念薇怀里，许吟月喉中的涌上腥甜。
她再也忍不住将桌上的吃食掀翻在地：“这是我家，要秀恩爱滚出去秀！”
“许吟月你又在发什么疯？”
苏沐辰嫌恶的眼神像一把利剑刺穿了许吟月的心。
“算了阿辰，姐姐估计心情不太好，你去给她倒杯水吧。”
支走了苏沐辰，沈念薇也就懒得装了。
她端起桌上的红酒，倾倒在许吟月头顶：
“许吟月，你这个不要的女人，不管你怎么死缠乱打，苏夫人的位子最后都会是我的。”
许吟月也没惯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在我死之前你想都别想。”
“许吟月你在干什么？”
苏沐辰冲过来就给了许明月一巴掌。
许吟月捂着脸颊，双目赤红：“苏沐辰，你都不问是谁先动的手吗？”
她眼中的失望让苏沐辰一怔，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时，沈念薇却泣不成声。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扰你们惹姐姐生气，我走就是了。”
眼见沈念薇夺门而出，苏沐辰也准备跟上去。
许吟月的掌心深深陷进肉里。
“苏沐辰，视频还没拍，你难道想前功尽弃吗？”


苏沐辰脚步一顿。
他冲上前对着许吟月手里的摄像头，声音冷漠：
“许吟月，别以为我看不不出来，不管是露营还是这次看电影，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
“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微微，如果不是她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给我捐骨髓，我早就死了。不像你，不仅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婚姻，还心思歹毒欺负她。”
“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你满意了吗？”
许吟月跌坐在满地狼藉中，翻江倒海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泪水划过脸庞，她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苏沐辰，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真正给你捐献骨髓的人是谁。”
“还有，结婚三周年快乐。”
许吟月再次醒来时，下意识摸过手机。
里面除了各种广告，没有任何电话，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静默许久后她给苏沐辰发去了一个定位。
“第三条视频在婚礼现场拍。”
王悠然知道拦不住她，只能心疼地叮嘱她注意不要逞强，有任何不适赶紧回来医院。
许吟月来到朋友的婚礼现场时，苏沐辰正带着沈念薇在到处攀谈，俨然一对夫妻的模样。
许吟月心中一阵刺痛。
看到她的一刹那，苏沐辰松开沈念薇的手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像极了和她结婚那天的模样。
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满是不耐。
“上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第三条视频赶紧拍完拉倒。”
忍着心中的刺痛，许吟月指了指后面的抛捧花现场。
“你帮我抢到捧花，我才拍视频。”
“许吟月你真是厚颜无耻。”
“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现在就走，不过你可要前功尽弃了。”
苏沐辰顶了顶后槽牙，随后转身加入抢捧花大军。
许吟月打开手机摄像，记录着一切。
伴随着一阵惊呼，身高腿长的苏沐辰抢到了捧花。
看着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拿着捧花朝自己走来，让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两人结婚的那天。
那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就在许吟月准备伸手接过的一刹那，苏沐辰却调转方向将捧花递给了一侧的沈念薇。
痛苦像狠狠将许吟月包裹，他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看到苏沐辰朝自己奔来。
在休息室醒来时，苏沐辰正满脸严肃：
“你到底怎么回事，脸色越来越差，瘦的像干尸。”
听出苏沐辰的担忧，许吟月鼻头一算，几乎就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沈念薇却发出一声轻笑：
“姐姐就算再不舍，也不该用这种手段耽误离婚进程啊。今天是晕倒，下次是不是就要装死了？”
苏沐辰的脸色瞬间变了：“许吟月，你适可而止。”
许吟月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痛，倾诉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
她压下身体的不适，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又不是第一次逗你了，生那么大气至于吗？”
“视频还要不要拍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冷静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许吟月你真是让人恶心！”
苏沐辰用力拽过许吟月的手，对着摄像头言辞激烈：
“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许吟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晃着身躯几乎站立不稳。
苏沐辰似有所感般停下脚步，却被沈念薇死死拽住。
“阿辰，我有点不舒服，你快带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苏沐辰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应允。
沈念薇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许吟月，眼中划过一丝歹毒。


镜头中许母牵着苏沐辰的手叮嘱道：
“小苏啊，我女儿虽然娇纵了一点，但她是真心爱你的，你可不要亏待他啊。”
苏沐辰揽过许吟月的腰，语气诚恳：
“妈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她。”
许吟月身子一抖，纵使知道苏沐辰是在配合她演戏，她还是忍不住情绪翻涌。
拍完视频后，苏沐辰便留下母女两单独相处的时光。
母女两还没好好说上话，病房里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念薇眼神狠毒：
“这就哭起来了，过几天你女儿死了，你岂不是要哭死过去？”
“沈念薇你住嘴！”
许吟月厉声制止。
“阿姨，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得了癌症，没几天活头了，你马上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说什么......”
许母满脸不可置信，她紧紧抓住许吟月的手，声音发颤。
“女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妈，她开玩笑呢，你别相信，我好着呢。”
许吟月转过身就想把沈念薇赶出去。
可对方却眼疾手快一把扯下她的假发。
“阿姨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她的头发就是化疗掉光的。”
许吟月惊呼一声，慌忙抢回假发重新戴上。
“妈你别信她，我是自己剃的，我觉得戴假发方便换发型......”
可许母却呼吸急促，面庞青紫。
床头的生命检测仪也发出尖锐的爆鸣。
一群医护人员匆匆赶来急救。
许吟月瘫坐在轮椅上，心狠狠揪成一团，随后她看向沈念薇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沈念薇心中一慌，拔腿就跑。
许吟月不顾腿上的伤，径直从轮椅上站起，上前一把拽住沈念薇，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沈念薇，我杀了你！”
沈念薇翻着白眼，面色发紫，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许吟月，你在干什么！”
苏沐辰一把推开许吟月，将沈念薇牢牢护在身后。
许吟月的头磕在床头的柜子上，鲜血直流。
“阿辰，我只是想来看看阿姨，却没想到姐姐会将阿姨的死迁怒与我，我差点被她掐死了......”
沈念薇哭得梨花带雨。
苏沐辰满脸心疼，却在看向许吟月时只剩厌恶。
她一把拽过许吟月的衣领，语气凶狠。
“许吟月，你是不是找死？”
许吟月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狠狠碾碎，最后化成齑粉。
她张开含血的嘴，眼神绝望：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苏沐辰一怔。
“许女士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请节哀。”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苏沐辰松开了许吟月，神情复杂。
“许吟月，你节哀......”
“滚！都给我滚！”
许吟月如同一头困兽咆哮着。
苏沐辰看着陷入悲痛的许吟月心头一痛。
他想做点什么，可沈念薇却不由分说拉走了他。
许吟月扑在许母身上崩溃大哭：
“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不该对苏沐辰念念不忘，更不该去拍这个视频......”
“妈，我很快就会下来亲自给你道歉，你等着我。”
许吟月的哀嚎在背后回荡，苏沐辰觉得脚下如有千斤重。
许吟月浑身痛得像要被碾碎开来。
口腔和鼻子里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你可以不答应，但你应该知道离婚有冷静期，三十天内我随时都可以反悔，可你只要答应我，我会让你达成所愿。”
苏沐辰眼中的纠结犹豫逐渐被一抹期待取代。
“许吟月你要是敢再骗我，我跟你没完！”
许吟月扯了扯唇，心中发出一声苦笑。
恐怕你到时候想算账都找不到我人了。
两人办完相关手续后，许吟月就带苏沐辰来到了大学校园门口。
此刻正值放学时间，一大群稚嫩面孔正鱼贯而出。
北城的冬风寒冷刺骨，吹得许吟月瑟瑟发抖。
“穿得像个狗熊还把自己冻得像个鬼一样，许吟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嫌弃的声音未落，一件大衣落在了许吟月怀中。
大衣尚存的余温一直暖到许吟月心里。
“谢......”
“不用谢，我只是怕你一病不起耽误三十天后去领离婚证。”
许吟月披大衣的动作一僵，心中酸胀不已。
等她死了，他就彻底自由了，有没有离婚证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纷杂的情绪，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苏沐辰，我们来拍第一条视频吧。”
至少在她临死之前可以留下一些纪念。
可对面的男人却像没听到般，只顾着自己拍照录视频，然后嘴角含笑地发给手机对面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他在跟谁回忆青春。
许吟月的心像冒泡的柠檬水，又酸又涩。
不知过了多久，苏沐辰才反应过来。
“女人真是麻烦。”
他一边嫌弃一边歪了歪身子，将脸伸进手机屏幕中。
看着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的两人，许吟月有些恍惚。
他们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平静温和地相处了。
那些逝去的时光里，他们总在针锋相对。
“希望等这个视频被剪辑出来时，我已经摆脱你了。”
苏沐辰朝摄像头挑了挑眉，记录下了他的心愿。
许吟月像吃了黄连一样，心中被苦涩灌满。
苏沐辰，你放心，一切都会如你所愿，三十天后，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我的痕迹。
正当两人十分默契地准备沿着学校逛逛时，苏沐辰的手机响了。
下一秒苏沐辰停下了脚步。
“许吟月抱歉，你自己逛吧，我有事先走了。”
许明月看到沈念薇给他发了一张手被划伤的照片。
那微乎其微的伤口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许吟月的心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身体传来阵阵绞痛，眼前一阵模糊。
等许吟月回过神，只看到苏沐辰匆忙的背影。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随后红着眼眶安慰自己道：
“走了就走了，我自己拍。”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指着一墙之隔的一栋大楼。
“苏沐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这栋楼下。”
“那时这栋楼还在建造，我深路过时，差点被施工人员欺辱，是你救下了我并安抚我到天亮。”
“大概从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动心了吧。”
“后来得知沈念薇和你分手出国，我才想方设法以联姻对象的身份来到你身边。”
随后她像想起什么般发出一声苦笑。
“却没想到爸爸会在新婚第一天请求你给许氏企业输入资金，导致你误以为我为了家族利益有备而来。”
“骄傲如我，在解释却得不到你的信任后，我只能竖起一身的刺来保护自己。”
说完这些，许吟月已经筋疲力尽，她在寒风中呆坐了许久才缓过来。
她讨厌这个冬天，让她连骨头缝都透着寒意。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许吟月都在休养。
苏沐辰打来电话的时候，许吟月正在做放疗。
身体的疼痛让她几乎连手机都拿不稳。
“许吟月，还有九件事，你别想拖延时间。”
“我想你跟我一起去露营。”